“水”
屋子里。
听到这声细微的哼唧声。
在场三人先是一愣。
接着近乎同时低下头,看向了床上的王越。
只见此时此刻。
床上的王越已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干裂结痂的嘴角细细的抽动着。
虽然他的目光依旧黯淡,两眼无神,但显然恢复了少许意识……
“水我要水”
一旁的徐云闻言,连忙从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王禀:
“校尉,给。”
王禀接过水杯,一手扶住自己兄长的肩膀,另一首将水递到他嘴边:
“正汝,水来了,快喝吧。”
“唔”
王越靠着本能将水饮尽,胸口起伏了几番,匀好气息后,迷迷蒙蒙的看向周围:
“正臣,此间乃是何处?”
一旁的老苏见状走上前,先是用手简单测了测王越的额温,随后问道:
“正汝,你可认得老夫?”
王越有些费力的将眼睛又睁大了少许,打量了一番老苏,片刻后道:
“您莫不是苏伯公?”
“不错,正是老夫。”
老苏点点头,叹了口气:
“正汝,你不久前遭遇夏贼夜袭营寨,身负重伤,被王枢密使派人送回了汴京,病情危机
罢了罢了,期间诸事日后再与你细细分说,你也莫需多问,养病要紧。”
王越有些迷糊的嗯了一声。
此时他刚从鬼门关前回来,压根想不起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感觉胸口和头部疼的紧,仿佛身体都要被撕碎了一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不过自己弟弟和苏伯公都是值得信靠的亲近之人,自然不可能会骗或者害自己
想着想着。
王越又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很快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鼻翼间响起了鼾声。
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王越,老苏先是为他掖了掖被角,随后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徐云。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认为徐云是为了表现存在感的话,那么现在王越的情况便足以说明
他大错特错了。
但他并未因此感到羞愤或者打脸,恰恰相反,他有很多问题迫切的想得到回答。
这位已经到了人生末年的老者,久违的冒出了一股强烈的求知欲。
不过在老苏开口之前,他身旁的王禀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只见这个冷面汉子一步跨出,走到了徐云面前,二话不说,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拜下:
“小哥救命之恩,王禀没齿难忘!”
徐云早在王禀合手前便猜到了他的意图,所以在王禀拜下的同时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这道礼:
“校尉客气了,中侯吉人天相,小人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锦上添花?这若是锦上添花,世上就没雪中送炭了。”
一旁的老苏闻言,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复杂:
“今日若非你出手,正汝必死无疑,王林,你就不必过谦了。
只是老夫着实没想到粪水入体之症,竟然用胡蒜便可解决?
王林,你祖上出过哪位名医?”
“名医不敢当。”
徐云很谦虚的摆了摆手,答道:
“小人的曾曾祖父只是一位游方郎中,临终前传下了这张偏方,小人只知他原先是位道士,出自一个名叫风灵月影宗的宗门”
老苏眨了眨眼:
“风灵月影宗?原来是方外人士。”
宋末时期民间教派众多,各类宗门教派比比皆是,其中还不乏一些明星人物。
例如此时的汴京,就有一个名叫林灵素的道人名声极其响亮,人称真仙在世。
此人也是后世神霄派的祖师爷之一,按照历史轨迹,过几年会被宋徽宗赏识,被聘请为国师。
巅峰时期权倾朝野,连蔡京都不给面子。
因此老苏对于宗门的概念倒不怎么陌生,念叨了两遍宗门名字后,他话锋一转,问道:
“王林,那你祖上的那位先人,可有将蒜汁祛病的原理留下?”
徐云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不过预判归预判,徐云并不准备现在就告知对方答案。
毕竟他所准备展现的价值,并不止一个大蒜素而已:
“自是有的,不过老爷,眼下中侯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咱们是不是应该先”
老苏闻言一愣,旋即有些懊恼的一拍脑袋:
“惭愧惭愧,老夫见猎心喜,险些误了大事,王林,接下来该如何医治正汝?”
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