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宋老师起身去开门,他惊讶地发现门外居然是自己的学生们。
准确地说是他和妻子的学生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学生们欢呼雀跃地围住他:“我们想您了呀!”
郭老师听见门口的动静,还来不及诧异,已经被自己班级冲上来的学生们团团抱住,大家热情地拥着她。
宋老师招呼学生们到沙发上坐,自己则跑到厨房切水果去了。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喧闹声,阴霾的心情久违地迎来一线阳光。
宋老师切好水果放在茶几上,招呼学生们不要客气。大家也是真的没有和他客气,一个个毫不见外地用手拿着吃。
郭老师和宋老师平日里就跟学生关系好,经常说说笑笑的,从来不摆老师的架子。所以学生们在他俩面前也丝毫不拘束,说话做事都很随意。
“慢点吃,看你都吃成大花猫了。”郭老师宠溺地拿起纸巾替一个熊孩子擦掉嘴角的汁水。
“还不是郭老师您家的火龙果太好吃了!”这位学生的嘴不是一般甜!
负责切水果的宋老师不高兴了:“我切得,你怎么夸郭老师呀?”
“就是,你个没良心的!”火上浇油的是宋老师的学生。
“啊……我错了!!!”熊孩子情商特别高,接话的脑子也灵活。他摆出一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姿态,三言两语就把大家哄得哈哈大笑。而且为了表现自己的蠢萌,还故意把脸又吃成了大花猫。
郭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笑得脸都僵了,无奈地拿起纸巾又去帮他擦。
其他的学生也不乐意了,故意道:“我看你故意的,就是想让郭老师帮你擦脸。”
“诶,被你发现了!”他一副人至贱则无敌的表情又把大家逗得人仰马翻。
郭老师拍一拍笑僵的脸,漫不经心地问大家:“今天没课啊,怎么你们都来了?”
人群中一个孩子高喊:“郭老师你忘记啦,今天是礼拜天呀!”
郭老师愣了愣,悻悻然道:“你瞧我这记性,日子都过糊涂了。”可不是,自从知道儿子出车祸重伤躺在ICU后,她的脑子都是浑的。
郭老师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来,连带着现场的气氛也迅速冻结成冰。
刚才回答的孩子自觉说错话了,愧疚地住了嘴。其他孩子见了,纷纷朝他使眼色,他低下头更难过了,眼见着大家好不容易带起来的气氛被自己一句话瞬间摧毁。
这一幕被宋老师看在眼里,心头又是温暖又是感动。他拍了拍郭老师的肩膀,暗示她。
郭老师明白他的意思,她自己也不想破坏大家气氛,于是很努力地微笑起来,只是再也没有刚才笑得灿烂了。
“你的父母一定都是好老师!”陶正则看见这一幕,颇有感触。曾几何时,他的学生们也是这样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请教他医学问题。
宋宇飞欣慰地笑:“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们的笑容了。”
郭宋两位老师向学校请了假,已经三天没有去上课了。白天不是去医院就是在家里,每天都有亲戚上门来看他们,也有朋友打电话安慰他们,可心情却更压抑了。
大家说着美好的祝福,无形之中伤疤也被反复拉扯,一次次裂开又一次次结痂,最后筋疲力尽。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快乐的能力,世界也变成了灰色,那些浅显的道理不是不懂,是不想去懂。心甘情愿沉溺在悲伤的气氛中,去感受和儿子一样的痛苦,仿佛这样才能与他同甘共苦。
陶正则道:“孩子的纯真和快乐永远是最容易被感染的……”
都说年少无知,可其实他们比谁都要聪慧敏感。
和成年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学生们知道宋宇飞是两位老师心里的结,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只聊一些学校里开心快乐的事。
看到两位老师短暂地忘掉了那段悲伤的事,真心地开怀大笑起来,学生们内心也是满满自豪感。
真正劝导一个人不是讲许多大道理,而是让对方慢慢地打开自己的内心,主动走出阴影。宋老师还好,毕竟是一家之主,纵然心里再难过,天塌下来了也得镇定。
最难接受现实的是郭老师,然而此刻,在一群最纯善的孩子面前,她也真正地释放了这几天全部的负能量与悲伤。
“宇飞小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活泼开朗。”郭老师竟然主动提起儿子,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能坦然地面对现实了。不再像先前那样胸口似压了千斤巨石一般,酸涩难受。
一个学生崇敬地道:“学长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郭老师苦涩地笑:“榜样都是很惨的,老师倒希望你们平凡,健康幸福就好。”
另一个学生道:“宋老师,学长现在还好吗?”
其实情况并不乐观,但宋老师还是安慰地对大家道:“好多了,相信他一定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