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瞥了李行驭一眼,抿了抿唇不想理他。
李行驭看到了客位上的万氏和李宝峥。
“母亲。”他招呼了一声。
万氏哼了一声道:“你还认得我这个母亲,我不来这平南侯府,想见你还真是难。”
“母亲差人来说一声我就回去了。”李行驭在赵连娍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也不必这么生气。”
“我之前没让人送信给你吗?”万氏更生气了。
李行驭道:“母亲让人送信,说的是回去过年,这不是还没过年吗?”
“镇国公府是你的家,你怎么能出了家就无家?”万氏见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不敢继续发作,见好就收:“我和峥儿都要仰仗你,你这样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也就罢了,一把年纪快进棺材了。我是心疼峥儿,他还这么小,没爹没娘的,你再不管他,他以后要怎么过?”
“我并未不顾言母亲和峥儿,不是时不时差人送东西回去么?”李行驭皱眉:“母亲何出此言?”
“我们是缺那些东西吗?”万氏不敢激怒他,露出凄苦的神情来。
李行驭垂眸:“母亲不必难过,我以后常常回去探望便是。”
“你真要在这平南侯府长久的住下来?”万氏气不打一处来,但对着李行驭是不敢高声的:“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
“母亲觉得我在意外面怎么说我?”李行驭抬起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
万氏终究不敢将那些话宣之于口,叹了口气,气恼道:“罢了,人家母凭子贵,我这孤儿老祖母的也比不了,随你吧。”
她说着欲起身,就打算离开了。
“二叔,这个坏女人能在你面前母凭子贵,祖母为什么不能?”
半晌没有吭声的李宝峥忽然指着赵连娍开口。
李行驭拧眉看着李宝峥:“这是你二婶,你好好说话。”
“峥儿,你胡说什么?祖母怎么母凭子贵?”万氏呵斥李宝峥。
李宝峥大声嚷嚷起来:“本来就是。我爹为二叔死了,我爹不就是祖母的儿子吗?祖母就凭这个子贵……”
赵连娍听的皱起脸来,李宝峥如今越发的不像话了,哪里有拿自己死去的爹这样比喻的?
再说,说万氏凭死去的儿子得富贵,这话细思量起来,简直恶毒啊,谁愿意拿自己儿子的命换富贵?
“啪!”
万氏一巴掌扇在李宝峥脸上,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李宝峥骂道:“你这个混账,几年的书白读了!”
“干什么!”李宝峥生气了,抬手一把将万氏推开:“好心帮你,不识好歹!”
他口中骂着,转身便跑。
“抓住他。”
李行驭起身,吩咐门口的十三、十四。
十三一把就捞住了李宝峥:“哪里跑!”
李宝峥拼命挣扎,口中叫骂不绝口,不堪入耳。
“将他嘴堵住。”李行驭再次吩咐。
正厅里清净下来。
钟氏已然在宽慰万氏了:“老夫人,孩子还小,不懂事也寻常,你千万别将身子气坏了。”
她是吃斋念佛的人,自来心软,看万氏一般年纪,孙子又这样,实在是可怜。
彭氏在一旁看着,没有开口。这老太婆,方才牙尖嘴利的,这会儿倒是有几分可怜,但想想这老太婆怎么说她的娍儿的,她的心肠便又硬了。
“李行驭,你回去吧。”
此时,赵连娍开了口。
钟氏几人闻言都没了声音,等着听李行驭怎么说。
李行驭转身看赵连娍:“你跟我回去?”
赵连娍摇头。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李行驭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我夫妻,必须在一道。”
“你看看李宝峥。”赵连娍看向门口。
李行驭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赵连娍接着道:“再大一点,就掰不过来了,把他养歪了,你对得起你你兄长和你父亲?”
李行驭眉头紧紧拧起,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了。
万氏见赵连娍这样说,十分意外,她心里觉得赵连娍是有十分大不好,没有一分的好,却没想到赵连娍竟然会向着她说话。
她年迈体弱,管教李宝峥早已力不从心了,这一段时日,李宝峥从书院回来休假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谁学坏了,越发的忤逆不听话,她心里当真焦急的很,偏偏李行驭连家都不回了。
她也是走投无路了,又逢上过年,名正言顺的上门来好叫李行驭回去。
听着赵连娍的话,她忍不住掩面而泣。
“以后,李宝峥跟着我,由我亲自来教。”
半晌,李行驭做了决定。
万氏舒了一口气:“只要你带着他,回不回家都行,我一把老骨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