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客气了。”
苏漫漫也拉着沈秉呈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说:“咱们是一家人,谢谢的话不必多说。夜深了,都先歇息,明日醒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一说到忙碌,沈秉呈就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苏漫漫的肩头,抬眸望着他大哥打个哈欠,懒洋洋地笑道:“今日漫漫所言,皆是我的想法。大哥大嫂安心住下便是,若觉不妥,便在日后赚大钱了再将房租补上。我实在太困了,先带媳妇儿回房歇息了。”
“行,你们赶紧回房歇息去。”
沈大牛爽快一笑:“大哥知晓你心里的想法便不会再有顾虑,咱们终究是亲兄弟,我也带媳妇儿回房歇息去了。”
他现在快三十岁了。
媳妇儿年纪也不小了。
他们夫妻俩这些年并非不想再要孩子,奈何一直没怀上,去年倒是怀了,却小产。
大夫说他媳妇儿年幼时身体亏损得厉害,于怀孕有碍,若想再要孩子就得好药好补品养个一两年再试试。
能不能怀上还要另说。
所以他娘一心想让他纳妾。
村里没出息的堂弟,以前连个媳妇儿都说不上,如今赚了银子,媳妇儿都有两三个,孩子一年便能生俩。
将她娘看得眼热,又被人蛊惑几句,回家后便要他纳妾生娃。
他不同意便跟他闹腾。
闹得他心烦意乱。
他媳妇
儿更是日日以泪洗面,看得他实在心疼。
他跟他媳妇儿是年少夫妻,自幼相识,感情深厚自不必说。
他很清楚他媳妇儿性格怯懦。
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承受。
他又怎么忍心再看她难过?
如今将媳妇儿带来京都城,远离他娘,让他媳妇儿心里好受些,便是天大的好事。
如今四弟妹又让柳大夫为他媳妇儿温补身体,将亏损的地方尽量补回来。
其实能不能再要孩子,他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他们夫妻俩有金宝这个懂事又肯努力的儿子也够了。
只要能将他媳妇儿身体养好,便是最好的。
两对夫妻各自回房。
沈秉呈脑袋一沾上枕头眼睛就闭上了,他懒洋洋你说:“漫漫,为夫今日太累太困,精力有限,便先歇息,有话咱们明早再说。”
“你累了便睡,我又不是非要问你。”
苏漫漫看夫君累成这样,早就心疼得心脏抽抽,哪里还舍得抓着他问东问西?
她抬手轻轻将被子拉过来为沈秉呈盖好,温声说:“阿呈,你先睡,我方才看到儿子手腕似乎有伤,我去看看情况便回来。”
痛在儿身,疼在娘心。
儿子方才吃饭时行动不便,却强忍着不露出破绽,可他到底年纪太小,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其实在对他上心的人看来,很轻易便能一眼看穿
。
苏漫漫不想戳穿儿子的自尊心。
可也心疼儿子受伤。
想来现在儿子也该睡着了。
她去看一眼情况,若是不严重,给他上点药,明日便能好很多。
若是严重,便让大夫过来看看。
沈秉呈闻言睁开眼睛,在苏漫漫起身时抓住她的手腕,温声说:“他没事,就一个小淤青,皮外伤,几日便能好,不必你特地跑一趟。”
“阿呈,咱们儿子只有三岁。”
苏漫漫无奈道:“三岁还只是孩子,若是旁人这个年纪受伤,哪怕只是淤青,只怕早就扑到娘亲怀里哭泣求安慰了,咱们儿子却已经学会掩饰,不让爹娘担心。仔细想想,你是否对儿子太过苛刻了?”
虽说慈母多败儿。
但苏漫漫不认为自己是毫无理智的慈母。
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她十分用心,也十分慎重。
身为母亲,本就是儿子的依靠。
又怎么能因为儿子受伤不重就选择忽视?
况且她的儿子真的还是个孩子。
是个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关心爱护的孩子。
又怎么能让他独自承受痛苦?
沈秉呈拧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认真询问道:“漫漫真的觉得为夫对儿子太苛刻了吗?若是不如此苛刻,往后他如何在京都城立足?即便我现在多拼一些,为他创造更好的条件,可要立足于人世间,还是得
靠他自己。”
“可他才三岁,已经很优秀了。”
苏漫漫拧着眉头说:“夫君并非杞人忧天之人,夫君也是七八岁时才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如今也不差于旁人。咱们的儿子天赋异禀,又肯努力,绝不可能比夫君差。况且,他努力又聪明,定能有所成,我在该关心他的时候关心他,又有什么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