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也认识他!赖老六常年赌博,让他儿子替他还债,若是儿子不还便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人群中有人仗义执言:“昨夜他儿子还有声音,今日便死了,一定有蹊跷。”
“就是,昨夜我都看见有人去寻他了,他原本被追债人追得四处逃串,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昨夜却笑呵呵地提着钱袋子出门了,一看便是有人给了他银钱。”
“柳大夫医术高明,圣安馆的药材便宜且老弱病残孕优先看病,诊费全免,抓药半价,让我们这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家也能看病了,乃是大善之举。谁若是诬蔑柳大夫,诬蔑圣安馆便是砍断我们穷苦百姓的救命之路,我们绝不允许!”
“对!我们绝不允许!”
圣安馆开馆两个来月,救治的病人数不胜数,何况他们初一十五还免费看诊,被老百姓推崇备至。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而来,纷纷指责带头闹事的赖老六:“你个挨千刀的赖老六,众所周知圣安馆乃是皇上为了咱们这些看不起病的穷苦人民开办的,你们怎么还敢诬蔑圣安馆,真不怕掉脑袋吗?”
“就是!赖老六就是个地痞流氓,他媳妇儿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哪里还舍得花银子给他儿子看病!我看他就是被人收买将他儿子活活捂死栽赃嫁祸柳大
夫,实在是畜生不如,官差老爷一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越来越多的人为柳大夫、为圣安馆打抱不平。
让苏漫漫感动得湿了眼眶。
她原本以为今日依旧是她孤军奋战,却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多拥护者仗义执言。
苏漫漫感激道:“多谢诸位今日仗义执言,还请今日发言之人前来做个登记,往后凡是诸位的家人亦或是你们自己生病前来治病,一律免费看诊,抓药半价。若没有银钱者,可先治病后付诊金,确保诸位及诸位家人不会因为生病而白白丢掉性命。”
苏漫漫这话一出,方才仗义执言之人情绪越发激动了,纷纷上前让圣安馆的记账先生为他们做登记。
官差将赖老六抓了。
被姜成一点穴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众人也被揍醒,一个个被提起来带去了府衙。
而赖老六儿子的尸体被送去给仵作尸检。
周昊哲一看到苏漫漫便一个头两个大,一想到皇上今日对他的冷声质问和责骂,便浑身肌肉紧绷。
生怕苏漫漫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堂下何人,报案所为何事?”
周昊哲装腔作势地挺直胸膛,满脸严肃地拍下惊堂木:“且一一道来!”
苏漫漫没有官职诰命在身,见官就得跪,她十分不愿,却不得不跪。
她不情不愿地
跪下,将所告之事一一道来,周昊哲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冷声询问问:“沈夫人确定你所言句句属实?”
“我确定我所言句句属实!”
苏漫漫抬眸,神色认真地说道:“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这些人许多都不曾在圣安馆看过病,为何偏偏要去闹事?何况赖老六的儿子乃是被活活捂死的,跟我们医馆毫无关系,他却栽赃嫁祸,实在是可恶至极!”
“赖老六,你可认罪?”
周昊哲好歹是京兆府尹,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浑身威压释放,冷漠的声音惊得赖老六几乎跪不住。
赖老六心如擂鼓地急忙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虎毒不食子,小人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呢!小人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盼着他给小人养老送终,可他就这么没了,小人比谁都心痛,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周昊哲拧眉,沉默片刻后,质问苏漫漫:“你说他捂死他的儿子栽赃嫁祸给你们圣安馆,可有什么证据啊?”
“他欠下赌债,导致他儿子被人追债时打得只剩一口气送到圣安馆医治,后来用药本情况好转,却突然暴毙,本就不符合常理。何况还有人昨晚瞧见有人去寻他,而后不久他便乐呵呵地拿着银钱离开了。”
苏漫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试问,若非被收买,
别人为何给他银钱?他儿子为何突然暴毙?他儿子的死因并不难查,相信大人定有判断。”
“证人在何处?且带上来!”
周昊哲见目前还没牵连到不能牵连的人,便很爽快地出声道:“若沈夫人所言为真,本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三皇子殿下被打入大牢。
柔妃被禁足。
李家如今人心惶惶。
他也被皇上责骂了。
他便知晓苏漫漫和沈秉呈夫妻俩目前为止确实是皇上想要用的人。
暂时得罪不得。
周昊哲做了二十来年的官,可不是傻子,见风使舵,明哲保身是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苏漫漫见周昊哲这个态度,便知晓虽然皇上没降罪于周昊哲,但也敲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