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呈很清楚家里的情况,若是没有苏漫漫,他们家无论如何也请不到柳大夫,他娘可能早就没了性命。
苏漫漫抬手摸了摸沈秉呈的脑袋,垂眸望着坐在凳子上眸光柔和的他,轻笑着说:“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你的爹娘便是我的爹娘,怎么还这般客气?”
沈秉呈愣了一下,随后心窝滚烫地轻笑着点头:“你说得对,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我不该和你如此客气。”
苏漫漫仔细地替沈秉呈将脸上的胡子打理妥当,他憔悴的面色变得精神了很多,又让春香热了一碗饭给他吃,这才让他去看张翠翠。
时隔两个多月。
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张翠翠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红着眼睛喃喃:“老四,是老四回来了?你媳妇儿不是说你最起码还有三日左右才能回来吗?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因为担心娘,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儿子要亲眼看见娘平安无事才放心。”
沈秉呈到底是心疼他娘的,眼底流淌着心疼的光,低声询问道:“娘今日感觉如何?”
“好多了。”
张翠翠轻笑着说:“能看到你,为娘心里高兴,一下子就好了许多。这些时日多亏你媳妇儿和柳大夫一直悉心照料。是柳大夫救了我一命,否则,你回来只怕都见不到为娘了。”
沈秉呈上前去,握住了他娘的手,眸色复杂且柔和地说:“娘
,您要好好养身体,好日子还在后头。”
“嗯,好日子还在后头。”
张翠翠点头,温柔地笑着说:“小漫只有不到一个月便要生孩子了,你回来便好好陪陪她,为娘有你爹一直在身前照料,吃得下饭也睡得好,连柳大夫都说了最多再养二十天就能好。”
沈秉呈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就好,娘想吃什么便说,家里这么多人,谁都可以给您做。”
“好。”
张翠翠点头,随后眸色变得认真了许多,轻声询问道:“老四,你春闱结果下来了吧?可有高中?”
她不懂春闱是什么流程,也不知道她的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水准,但她知道想要高中前三甲是极为困难的事。
他们镇上有一个老秀才考了将近二十年都没高中,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每次都参加,每次都考不上。
“高中了。”
沈秉呈点头,原本表情复杂的脸上露出了轻笑,他温声说:“我高中状元,过不了几日县令大人就会来咱们家里道贺。”
“什么?状元?”
张翠翠和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大隆惊诧出声,他们夫妻俩面面相觑。
张翠翠惊喜又不可置信地问道:“老四,为娘没听错吧?你说你高中状元了?”
“娘,您没听错,我确实高中状元了。”
沈秉呈耐心回答道:“我已经接到皇上亲自赐下的任职文书,等您把身体养好,等小漫出月子
,我便要前往任职之地上任了。”
“是什么官职?”
张翠翠急忙问道。
“县令。”
沈秉呈低声回答:“七品县令。”
一般状元郎,即便在翰林院任职,最低也是从六品,而他只是七品,且下放到偏远之地,是实打实的薄待。
可他知道皇上想考验他。
更不想他进入翰林院成为别人的爪牙,才将他下放,但他猜测皇上还有别的任务等着他。
可即便是七品县令,在沈家人眼里便已经是天大的官了。
县令虽然官小,却也是一县之长了,他们也不懂朝廷任职规则。
张翠翠当即乐呵呵地说:“县令好,做县令好啊!你的大舅哥当初春闱出结果后也是去做的县令,如今也到京都城任职去了。你可要好好做官,造福百姓,以后也跟你大舅哥一样去京都城当大官。”
如今苏淮景也不过是五品官。
相较于地方上的七品县令官高四级,确实算大官了。
且人在京都城,机会比地方上多。
相较而言,危险也更多。
但人往上爬,就没有不危险的。
往往越是危险,收获越大。
沈秉呈望着父母明亮充满希冀的眼睛,笑着点头道:“好,娘,我会好好做官造福百姓的。”
张翠翠乐得兴奋不已,一整日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吃饭都多吃了一碗。
沈家几兄弟带着他们各自的媳妇儿刚从山上回来,
张翠翠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喜讯,扬眉笑得灿烂:“老四高中状元做县令老爷了,咱们家也算是出个当官的了。”
沈大牛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握拳捶了沈秉呈的肩膀一下,乐得嘴巴几乎咧到耳后跟:“老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高中,咱们家总算出了个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