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差头扒开了冯差头的眼皮,只见眼睛一片灰白,无奈的摇摇头。
“没用了…………”
尤差头将冯差头放在马车上躺着,脸色有些难堪。
这还是第一次,押送流放犯的差头死在了路上。
苏晗初看着确定死亡了的冯差头,别开了眼睛,自己多少还是有几分心虚的,不过很快也镇定了下来,毕竟冯差头生病这么久才死的,而且经历了山匪一事,去了也很正常。
君墨晔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才牵着她上前开口。
“尤差头,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尤差头看了看两人。
最终语气沉重的开口道。
“人已经去了,上次他得风寒就差点没有撑过去,这好不容易撑过来了,又遇上了山匪,他倒是就这样去了,可是他家中还有两个孩子,这往后没有他的俸禄,家里怕是生活很难了…………”
君墨晔闻言一副遗憾的样子开口。
“冯差头去了这是一件很心痛的事情,要不是为了送我们这些人去西北也会遇上山匪,不过身为天沅的官差,为了剿匪而死,也算是光荣,按照律法,他的家人应该得到抚恤金。”
尤差头闻言看了看君墨晔,忽然明白了什么,却又看了看冯差头,感觉身为解差有些愧对君家。
冯差头之前投奔皇太孙,多次为难君家,没想到最后这夫妻二人居然愿意让冯差头占这么一份功劳。
“没想到君公子和君少夫人倒是心善。”
苏晗初闻言急忙开口。
“尤差头,我们这不是心善,说实话,这冯差头,做事有失偏颇,很难让人服气,可是他的妻儿是无辜的。
如今家里失去了顶梁柱,怕是生活艰难,有了抚恤金,也能让他的妻儿把日子过下去,同为女子,我只是有些同情从未见过的那位冯夫人。”
尤差头闻言点点头。
“多谢君公子和少夫人提点。”
苏晗初看了一眼冯差头的遗体。
“尤差头,你们可以看看差头中有没有冯差头的同乡先,若是有可以回去的时候偶尔探望一番他的孩子,孤儿寡母的,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亲戚或者父母贪心偏心的,只怕抚恤金到不了他妻儿的手里。”
尤差头闻言思衬一下。
“少夫人说的是,我与他虽然不是同乡,但是也不远,还有他手底下的解差应该有他同乡,等到抚恤金下来,我们会休假一些日子,保证抚恤金到他妻儿手中。”
君墨晔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
“几位差头,我们先去收拾行李了,关于冯差头后事,有需要帮忙的只会苏家君家一声。”
尤差头闻言点点头,毕竟还要赶路。
“行,你们去忙吧。”
夫妻二人闻言转身离开。
彼此相识一眼。
到了晚上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一面宽敞的岩壁的地方安置下来,比山洞几个差头凑在一起看着地图,冯差头一直拿马驼着也不是一回事,得想办法买一口薄棺安葬才是。
可是事与愿违,到下一个镇还要两三天,几个差头都范愁了,总不可能把人就葬在这荒山野岭,到底还是差头啊,而且押送了一辈子的犯人。
最终几人还是商议一番,找了苏晗初夫妻帮忙,制作了一口简单的木头棺材,用马车将冯差头一路拉着,准备到了驿站安葬。
君墨晔帮忙的时候没有推辞,但是制作的时候紧紧抿着嘴唇,眼底有些猩红,那绑木棍的手微微颤抖着,自己不能将自己的父母好生安葬,现在还要帮仇人制作棺材,这如何甘心?
还好,因为人多,很快就完成了,尤差头几人将冯差头装进这个简单的棺材里。
苏晗初握着君墨晔的手,很快回到了君家苏家休息的地方。
卫芙蓉已经带着大家煮了肉粥,见苏晗初二人回来,急忙盛粥给他们。
君墨晔接过粥端着在一旁蹲着,神色有些难过。
苏晗初明白,他这是想起他父母了,他的父母乃是尊贵的秦王和秦王妃啊,死后还不如一个解差能够有棺材,还能葬在驿馆的墓地,往后逢年过节,还有人上炷香,自己的父母就躺在这荒山野岭。
李氏将剥好的红薯递给苏晗初,苏晗初道了一声谢谢,拿着往君墨晔那边走去。
“阿晔,用红薯拌着吃吧。”
君墨晔看着苏晗初一直递的红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但是低着头,咬一口红薯喝粥。
看着他压抑的情绪。
苏晗初小声的开口。
“阿晔,别这样,如果父亲母亲知道你这个样子,他们也不会走的心安,我懂,我真的懂,君墨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们去西北稳定下来,我们将父亲母亲接过去。”
随即往他耳边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