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沈青竹不屑地笑了笑,她神色平和淡然,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谢氏的话。
开口时,她语气里更是轻蔑,“侯夫人倒是挺自信的,你手伸这么长,也不怕被人打断了骨头。”
“沈青竹……”
“侯夫人这么闲,还有工夫操心沈星染和我家将军的事,那就劳烦侯夫人动作麻利点,把该给我的铺子收拾出来,把该给我的房契给我。这可都是侯爷答应的,侯夫人耽搁久了,我就只能去找侯爷了。”
沈青竹太懂得怎么往谢氏心上捅刀子了。
谢氏脸色铁青,“你威胁我?”
“怎么能叫威胁呢?这叫好心提醒,毕竟,今日侯爷已经够烦躁的了,若是再因为琐事,去给他添一回堵,总有人会倒霉的。侯夫人以为,那个人会是谁?”
“哼!”
冷哼了一声,谢氏越过沈青竹,快步出了偏厅。
沈青竹不咸不淡的继续,“侯夫人,我可等着呢,你要是腾不出手来送房契,我让暝影去拿也成。你要是腾不出手来找,让暝影辛苦搜一搜,也是可以的。”
听着沈青竹的话,谢氏脚步更快了。
沈青竹站在原地,一直到谢氏的身影消失了,她脸上的笑意才淡下去。
看着泽霈苑大门的方向,她愣愣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暝影瞧着,不禁低声地唤了她两声。
“夫人,你还好吧?”
“嗯,”给了暝影一个安心的眼神,沈青竹扯扯嘴角,挤出一抹笑来,“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走吧,咱们回去。”
她和夜晟泽,本也不过是合作的关系,她也没指望夜晟泽能情深似海,矢志不渝。
就算谢氏如愿,让沈星染进门,成了夜晟泽的心尖宠又如何?
她说过,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若真有那一日,走就是了,她绝不会给夜晟泽添麻烦,成为夜晟泽的拖累。
这也算不得被抛下。
而在走之前,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夜晟澜和谢氏都付出代价。
心里不可避免的想着这点事,沈青竹眼神暗沉沉的,暝影站在一旁瞧着,不知沈青竹的心思,她总觉得沈青竹是把谢氏的话听进心里去了,因此才不大开心。
送了沈青竹回房,暝影直奔书房。
书房里。
夜晟泽正在处理公务。
自从他出事之后,就一直昏睡着,这么长时间,大营里的事虽说有人处理,但他想重新接手,就必须都理清楚了。还有暝楼那边,也堆积了不少事,在等他拿主意。
夜晟泽的确忙,暝影进来,他还忙着写东西呢,头也没抬。
“什么事?”
“将军,刚刚谢氏来过了,她还说了一些话。”
暝影言简意赅,不过三言两语,就把谢氏威胁沈青竹的那些话一股脑都说了。连带着沈青竹的还击,以及她脸色不好的事,暝影也没瞒着。
夜晟泽笔微微顿了顿。
墨迹在文件上,晕染了一片,他蹙眉,“让沈星染进门?当将军夫人?”
“谢氏是这么说的,奴婢寻思着,她大抵是知道白日的时候,安国公夫人护着沈星染,伤了夫人的心,才故意这么刺激夫人的。”
“嗯。”
夜晟泽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眸子眯了眯,若有所思。
半晌,夜晟泽才拿了一张纸过来。
他快速落笔,笔走龙蛇间,几个字就跃然纸上。写完了,他把纸折好,递给书案那头的暝影。
“拿去给夫人。”
暝影看着手里轻飘飘的纸,小眉头一皱,“将军不过去瞧瞧夫人?”
“我还有事,晚些再过去,你先去吧。”
“哦。”
闷闷地应了一声,暝影瘪瘪嘴,拿着夜晟泽递过来的信就出了书房。
夜晟泽瞧着暝影那失落担忧的样子,不免失笑。
要知道,暝影也是从暝楼出来的,做惯了影卫的人,性子比寻常人都要更冷一些,暝影从小在暝楼长大,见惯了风浪,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心软的人。可跟在沈青竹身边,短短时日,暝影就把沈青竹的事,放在心上头一位了……
也不知道这是沈青竹魅力大,会俘获人心?
还是沈青竹在安国公府里,与沈星染交手,在永昌侯府里,与谢氏交锋,她受了太多委屈,连暝影都心疼了?
或许都有吧。
别说暝影,就是他,不也是头一次见沈青竹,就答应护她周全,连这婚事的假戏,都做得逼真吗?
想着这些事,夜晟泽不禁笑着摇头。
不知道夜晟泽的心思,暝影拿着信,快速回了沈青竹这头。
彼时,沈青竹正坐在铜镜前,摘头上的珠钗,她望着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