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谢氏说夜晟澜状态不好,生死难料,虽说永昌侯也知道,这话里多少得有些水分,可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永昌侯的话,让谢氏瞬间来了底气,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哭诉。
“侯爷,我不是故意生事,想要家宅不宁,都是沈青竹做得太过分了。她送去波澜渡的那些药材有毒,她离开波澜渡没多久,澜儿就出事了。胡郎中说澜儿是中了毒,那些药材上也有毒,侯爷,沈青竹伶牙俐齿会哄人,可实际上她心肠歹毒,她想要了澜儿的命。”
谢氏的话,让永昌侯脸色发冷。
沈青竹送去波澜渡的药材,他早已经找人验过了,有没有问题,他心里清楚。
谢氏非说药材有毒,言之凿凿,那可能性只有一个……
她做了手脚。
永昌侯心里,不免失望。
沈青竹调整状态,趁势上前一步,“爹,我没有,那些药材没问题,我还留了一些,爹若不信,自可以让人去查。”
夜晟泽见状,随即给暝消使了个眼色。
“把夫人留的药材拿过来。”
“是。”
暝消去拿药材,夜晟泽这才看向谢氏,“泽霈苑的人,还没死绝呢,我夫人更由不得你污蔑。你有铁证,我不护短,但若证明是你捣鬼,颠倒是非,别怪我不念你是长辈,扒你一层皮。”
“你敢,夜晟泽,我是你嫡母,你岂敢放肆?”
“我嫡母,早已经去了许多年了,这两个字你还碰不得。叫你一声侯夫人,是给你脸面,再有下次,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下去见见她。”
“侯爷……”
一听这话,谢氏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号啕着扑向永昌侯。
不顾众人在,谢氏直接抱住永昌侯的腿。
“侯爷,你看到了嘛?
我对晟泽掏心掏肺,他就是这般待我的,他的话,简直是在诛我的心啊。还有沈青竹,她坑害澜儿,害得澜儿命悬一线,到了这会儿她还想倒打一耙,还仗着有人护着如此欺辱我。
这些年,我为侯府劳心劳力,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我这侯门主母做的,怕是都赶不上侍妾婢女有尊严,就这样,我还要日夜防着被人下黑手,这种有今日没明日,忐忑不安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可怜了我的澜儿,被害至此,我这个做娘的,却连个公道都替他讨不回来,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护不住他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也只是让永昌侯眼睛红了红而已。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要死要活的戏,永昌侯不是第一次见,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心里明白。
若是平时,关起门来,没有外人,他还能纵着谢氏两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今儿不成。
永昌侯正寻思着,就听到一旁沈青浔开口。
言辞嘲弄,语气讥讽。
“夜晟澜还可怜?他做的那些事,没被剁了,被大卸八块,已经算我们给永昌侯府面子了,他死有余辜,遭了报应,有可什么可可怜的。”
话音落下,沈青浔不理会谢氏,也不理会永昌侯,他转头直接看向沈青竹。
“青竹,给夜晟澜的药材,可下了药?”
“没有。”
沈青竹回应,掷地有声。
沈青浔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做与没做,都要被人泼脏水,那就直接下了药又如何?砒霜、鹤顶红、断肠草、锁魂散,你说一声,什么剧毒大哥给你搞不来?杀个谋算你的负心人,算什么事?咱安国公府还没倒呢,还不至于眼睁睁地瞧着你被人这么欺负。”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