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兮闻言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欠他六百两,再者说了他身上就穿的料子也不过是普通的棉麻,怎么着也不像是能够一口气拿出六百两来的人。
陆朝兮还真是没有狗眼看人低,毕竟眼前这人横看竖看都像是来故意找茬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我什么时候借了你六百两,你可有契约为证?”
对方似乎就是在等着她这句话一般,只见对方露出了轻蔑一笑,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契约,然后当着她的面打开。
“陆朝兮,你可要好好的睁大眼睛瞧一瞧,这上面的名字以及手印是不是你的,契约为证,你就算想赖也赖不掉了吧?”
陆朝兮刚想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契约,却被对方突然收回,“你看就看,动什么手?难不成你是想要把这契约抢过去,毁尸灭迹吗?”
陆朝兮淡定地看着眼前着人,刚才心里升起的那股不对劲总算是让她寻到了点苗头。
“既然这是契约,想来怎么着也得一式两份吧?你这么怕我拿走,难不成这份契约只有一份?”
陆朝兮面上波澜不惊,脑子里却想起前段时间她丢菜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首饰柜里似乎是丢了一样东西。
当时她并没有立即去查看,后来又因为酒楼实在是太过忙碌了,她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所以就给忘了。
如今看对方这么一副紧张的样子,想来之前她丢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被她锁在木盒当中的那张契约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是一式两份的契约,那也是你一张我一张,如今这张契约是我的你那里有没有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契约上的名字和手印都能够跟你对得上,你现在跟我扯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男人的嗓门尤其大,恨不得让大堂的所有人都听到陆朝兮想要赖账,试图让自己站在受害人的角度,让这些人来帮自己说话。
只不过他低估了这些食客的分辨能力。
“这位小兄弟,你莫不是误会了,要是这契约是真的,你干嘛要怕人家东家看呢?再者说了,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东家自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说话的这人是秀才公,他并非是什么有钱人,但是日日有空的时候便会来酒楼吃海鲜饭,一来二去也和陆朝兮熟悉了不少,有时候陆朝兮还会给他送上一些小酒和小菜。
他这句话也并非是帮陆朝兮说话,而是他相信陆朝兮的人品,若是真欠了钱,陆朝兮自然是会还的,但要是对方是故意来找茬的,那他们这些看客自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故意闹事的人。
说罢,他走上前来,目光落在那个男子身上。
“你刚才说你手中有借契,既然如此的话,可愿给我看看?”
男人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把契约给你看?你刚才还帮陆朝兮说话,谁知道你是不是陆朝兮那边的人?”
“这位客官您说笑了,你眼前的这位可是本县里有名的秀才公,他这个人说话做事向来是极为公平公正的,断然是不可能偏袒任何一方的。”陆朝兮道,“你刚才说那张契约上写了我的名字和手印,既如此的话,那你把契约拿给秀才公看一看,毕竟我们也得知道这契约的真实性是吧?”
陆朝兮其实并不担心那个契约究竟是不是自己丢的那个,但如果真是自己丢的那个,她反倒并不担心了,毕竟那个契约本身就是假的。
男人半信半疑的看了下陆朝兮,又看了眼前的秀才公,沉默了半晌之后,总算是磨磨蹭蹭的把契约交到了秀才公的手里。
秀才公接过那张契约,仔细的看了看,随后脸色越发凝重。
等到他看完之后,秀才公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陆朝兮的身上,然后冲她点了点头道:“陆姑娘,他手里的这张契约确实是真的,上面的手印全部都极其完整,你可以看一下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你的?如果你能够确定是你的的话,那么这张契约就是成立的。”
男人听到这里露出了一副喜不自胜的神情,他高傲的扬了扬脑袋,“听见了吧,我就说了这个契约是真的,你们还不信。”
“不过……”秀才公话锋一转,“这契约虽然是真的,但是落款的名字似乎不是你吧?”
刚才他特意看了一下借款方,上面的名字分明就写的是金有道的名字,在这县城里谁不知道今有道的大名,跟眼前的这男人压根一点关系没有。
然而那男子不仅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反而得意地说道:“这上面的名字的确不是我的,但是我身为他的儿子,自然有这个权利来讨要借款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哗然,似乎都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金有道的儿子。
“你这人该不会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吧?我们怎么不知道金大师有你这么个儿子?就算这借款是真的,但是人家该还的对象可不是你。”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