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消息,苏嫽拿着信纸,仔仔细细看了两次,确定上面写着:“查无此人。”
那个孩子原姓名、出生月份都是假的!
柳世骏千方百计想要隐藏孩子的真实身份,为的是什么?苏嫽在脑海中把点点滴滴连在一起,无需其他证据,结果已然知晓。
正想着,柳赫明来请安。
他每日晨昏定省,乖巧得像换了个人。
苏嫽将盖了官印的信纸和那张纸条放到了一起,到外间坐下。
请安结束,柳赫明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离开,而是仰着小脸,思忖之后问道:“母亲,可否陪孩儿一道前去学堂?”
“好。”苏嫽笑着应下,命人去准备。
学府门口。
苏嫽下了马车,向柳赫明伸出手。
小家伙刚从马车里出来探头远望,下了马车后朝苏嫽规矩辑礼,余光看到学堂一抹白皙身影,先是像个小大人和苏嫽挥手作别,迈着小短腿走开,走出不远距离,小短腿跑了起来。
目送他离开视线,苏嫽转身上马车,却看到巷道高墙下,一席白衣男子正看着她。
见她看过去,他一瞬移开了目光,负手朝巷道东边走,几步之后,又掉头朝西走。
苏嫽款款走了过去正要行礼,柳一清忙需扶了人,双眼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适,可能是一想到要代替夫子教学,紧张的。”
空旷的巷道上没有人影,柳一清说着匆忙拱了拱手寻了借口走开:“再不进去,夫子该发火了。”
步上青石台阶,柳一清险些摔倒,极力掩盖却浑然不受控制的头转了回去,轻呼了口气。
还好她没看见。
他们不该独处共话,有违伦理,只远远看上一眼,已让他乱了心绪,她洁白无尘,不能被沾染丁点尘埃。
马车已掉好头,等着她去。
走出没多远,马车停下。
苏嫽记得学堂远离喧闹,人家稀少,正好奇外面没有丁点动静,为何忽然停下时,外面传来咚的哑声,苏嫽掀帘走出来,菖蒲和马车夫相继倒在了路边。
离着她不远处,一辆驷马高架停在那里,巷道上没有人影。
愣了下,苏嫽朝马车走过去,隔着几步远距离停下。
“你是谁?”
意欲何为几个字还未出口,便听得一个男子声音传来。
“柳夫人,主子有东西让我转交。”无忌一身黑衣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脸严肃。
看到他手里的信封,苏嫽不予理会,正要抬腿走开,被无忌一个箭步挡住了去路。
看着男子手中的剑,苏嫽平视前方,不卑不亢站着,无忌这才缓缓收了手,将信封重新递出来。
苏嫽接下后面色阴沉:“你打伤了我的人,如何处置?”
问得无忌一愣,随后面无表情拱手答:“属下并未打伤他们,现在便将他们放回马车上。”
苏嫽冷冷的看着无忌。
“属下只是,略微施了点药。”
说完,无忌转身去将车夫放到马上,棣棠也放到了马车旁。
“请柳夫人放心,他们只是睡了一觉。”
话音一落,无忌眨眼消失在苏嫽视线。
空荡荡的巷道恢复安静,苏嫽快速将信件收好,面上若无其事地坐上马车,静静地等着他们醒来。
片刻之后,苏嫽从袖中掏出信封,陌生字迹,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可见动笔之人功底深厚,粗粗看了一眼后不禁再仔细看了一遍,快速把信纸折叠好,装进去,放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坐直身体。
心跳得厉害,脑海里闪现好多个问题,每个问题都像是把致命刀,架在了她头上。
此时,远处的屋顶上。
慎行环抱双手,一手持剑,极目远望,等无忌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一见到人影,慎行便追上前问。
无忌面无表情,双手打开正要飞下去复命,慎行一把抓住了他。
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他就要等很久了。
被他吵得有些头疼,无忌语调很淡地问道:“什么怎么样?”
“那个人!”慎行急了。
“是个人。”
慎行:……
这需要你说?
“活该表妹不搭理你。”
被嘲笑的无忌脸色变了变,飞下了屋顶。
高墙旁,巷道里,一辆驷马高驾等在一旁,相较学府路那辆马车,这辆显得朴素了些。
“宗主。”无忌拱手福礼:“已经交给她了。”
“嗯。”
萧戾轻声答,指尖一下一下点在膝盖上。
马车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