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指的自然是洛书然,大家顺着目光看过去。
宋婕妤充满怨恨地侧过头,好似她要说出什么,就能掐死她。
洛书然谁也没看,目光平视那几个阶梯,缓缓开口,“皇后娘娘恕罪,妾与宋婕妤恩怨简单,她打了妾,妾打了她,但不曾想在殿前失仪,还请娘娘责罚。”
她把这件事定为了私人恩怨,要是有错,那也是在娘娘宫里闹事。
就算是要责罚,两人都应有过错。
宋婕妤愣了愣,她刚刚已经在脑海里预想很多可能,以为洛书然会喊冤枉,把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
由此自己也好大喊委屈,再闹一闹,让皇后处置她。
只是眼下这个蠢货在说些什么,她是不是有病,皇后还没说什么,就已经开始认错了?
而且,竟然把她打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自己颜面丢尽,还是说洛书然蠢,敢拿自己跟她比。
皇后怎么向着她。
“如此,便罚你们二人各抄一百遍佛经,以示惩戒,都起来吧。”赵皇后说完,别过眼去。
宋婕妤扬起头,眼里满是诧异,洛书然则是起身,端庄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饶是宋婕妤心再有不甘,也不敢当众反驳皇后娘娘的决定,只得提着裙摆,气冲冲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位坐着的几人都是人精,便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缓和了下气氛。
赵皇后失去三皇子不久,如今请安的人,都老实很多,生怕触碰皇后伤心处,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贞妃看了看皇后,随即目光瞥向底下洛书然坐着的方向,眼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洛晚柠浑然不觉,她整颗心都还在想着老对家淑妃,对于底下这些小打小闹,她没空想。
愉妃象征性地喝了口水,在洛晚柠身边不经意地小声道:“贤妃娘娘这个妹妹,口齿倒是变得伶俐了。”
初次见面,她对洛书然的印象只停留在容貌上,现在瞧来,宫中风水着实养人,这朵花越来越润了,尤其仪态与以往,稍有不同了。
愉妃与贤妃走得近,即便没有利益关系,在很多人眼里,她们便是一条绳上的,她怎么都得多说几句。
听着愉妃的话,洛晚柠撑着额头,略有不耐地扫视底下。
“会说几句算的了什么,她要是个有用的,就该趁着皇上对她有兴趣,把握时机怀上皇嗣,那才是她的本事。”
洛晚柠看着底下悄声开口。
愉妃淡笑,算算时日,皇上宠幸洛美人次数不少,这肚子怎么着也能有动静了。
而坐在她们身后的毓昭仪显然听到这话,“瞧着洛美人细腰若柳,嫔妾娘亲说过,女子若想早些怀有身孕,不能光顾着身姿,该好好补养才是。”
毓昭仪虽然家世低,可她生了大皇子啊。
洛晚柠往后看了她几眼,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一旁的愉妃同样没言语。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倒是让突然搭话的毓昭仪有些尴尬,她有些迟疑地掩嘴,莫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她有些恨自己多嘴,娘娘们说自己的,她掺和做什么。
每每谈到生子的事情上,毓昭仪总是控制不住地多聊几句。
赵皇后照常说了几句,没一会就让嫔妃们退下了。
洛书然刚起身,就见着后面的李才人上前来,小声关切,“疼吗?回去拿冰敷敷,脸就不肿了。”
“无大碍。”洛书然笑了一下,扯动脸部,还是疼的脸有些扭曲。
李才人自然是瞅见了,轻叹声,“可惜我帮不上你什么。”
她虽然位份低,但看事通透,之所以不争不抢,也是为了自己活下去,如今觉得,洛书然步步艰辛,而她只能看着,连说话的权利都不曾有。
因为上次齐昭容为难了李才人,洛书然感觉歉意,便故意与李才人保持了距离,不愿意让她为自己吃苦头。
“姐姐你肯定能帮我,将来我还得指望你呢,希望姐姐能像现在这般,与我亲近。”
洛书然看着她,打一开始与她相处,自己目的就不纯。
唯一心境的变化,若是她如前世那般受太后赏识,不管未来能不能帮到自己,都无所谓了。
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李才人笑着摇头,只当她是打趣,但见她已经晋升婕妤,还唤自己一声姐姐,心里涌出暖意。
洛晚柠走下来,就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地,特别是瞧着洛书然那眉眼带笑,她只觉得扎眼。
“认一个才人当姐姐,亏得你叫得出口。”洛晚柠冷冷地说着。
闻声,洛书然赶紧转身行礼,“姐姐,妾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洛晚柠看着她慌张模样,高傲地扬起下巴,冷哼一声,“你随本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