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将点心塞入口中,笑道:“到你太尉府做个兵曹如何?”
施辅明摇头言道:“兄弟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兵曹负责军务,责任大,权力小,没油水,还是去金曹吧,负责盐铁,油水多的很。”
王天宿摆摆手,“我这个外甥就是喜好兵法之学。”
施辅明将折子展开,“这折子写的是丁本良贪污十万两白银。”
“嗯?”王天宿有点心慌,他知道此事必会震动朝堂,眼光望向贺公许。
施辅明沉声言道:“刚刚立国,尊上想从整治吏治入手,选贤任能,修明法制、以求大治,要雷厉风行,以霹雳手段来震慑宵小。丁长史是严希哲的心腹,兄弟这封信交给尊上,定会激怒严希哲,引起朝堂风云,此事有利有弊,弊端就是得罪了严希哲,有利的就是百官从此会畏惧你的权势,以后仰你鼻息了。”
看到王天宿犹豫不决,施辅明劝道:“兄弟,有人做事只是迎合尊上,有人是为了安定天下,有人是达行天下的,兄弟,不知你以后想走什么样的路。”
王天宿还是不接折子,笑道:“我走的那条路,能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让我子孙绕膝,家财丰厚,一大堆儿孙为我送葬,我不想死的那么悲壮和英雄。”
施辅明摇头,“我们没有退路了,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贺公许将折子接过过来,“施太尉说的对,我们没有退路了。”
王天宿这才语气坚定的言道:“其实从我拉起杆子的第一天起,就没有退路了。我这一辈子也不怕什么,严希哲这个老匹夫,我也不惧他什么。”
施辅明提醒道:“你们御史府中也不平静,有个门房王中行,我无意中见他乘坐华美的马车,身边跟着两名美妇,我想,这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天宿狠狠的说道:“现在就把他抓过来,好好的审问审问。”
施辅明笑道:“我让人跟了他几天,发现是太丞府的人联系的他。”
王天宿恶狠狠的言道:“他娘的,这个混蛋,竟然把黑手伸到我这里,我们不能任人宰割,这就是你们读书人说的,那个风平浪不静啊。”
施辅明接口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十万两银子只能砍了丁本良,无法撼动严希哲,反而让他怂恿尊上编制新军,尊上说不定会顺水推舟,加速推进改编。”说着,眼光盯着贺公许,似是在考校,“你不是要来我太尉府参议军机吗?”
贺公许笑道:“太尉大人,下官倒是有个想法,也不知管不管用。”
施辅明有些惊讶,“能在片刻想出这主意,可见你才思敏捷,佩服啊!”
“哪里啊,大人过奖了。”贺公许很是谦逊的摇摇头,“尊上之所以敢改编,还不是觉得周遭承平,四下无事,若是烽火再起……”
施辅明眼中露出了光亮,冲着贺公许翘起了大拇指,“人说你是王佐之才,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才知道,这句话还是不能说尽你的本事啊。”
王天宿得意的笑道:“以后我这侄儿在你身边,你要多多提携啊。”
这时候,马车到了府门,施辅明笑道:“走,我们好好的喝几杯,今夜不醉不归。”在二人的大笑声中,马车径直的冲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