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愣住了。
灰尘.....
她才离开三个月,就算老头再懒,也不会让他和自己的屋子生灰的。
发生了什么?老头儿去哪了?
怔怔的看着自己手心的灰尘,过了很久白芷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床榻,慌忙的走了过去。
老头的剑呢,笛子呢。
去哪了?到哪去了!
手掌抓到被放在床榻下的包裹,白芷连忙将它从床榻下扯了出来。
但是,包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没有那柄很丑的剑,没有那根自己熟悉的笛子。
将包裹扔到床榻上,白芷发了疯似的在房间里寻找老人还在这里的证明。
她想着,或许老头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是,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个被遗弃的酒馕,白芷什么都没找到。
瘫坐在凌乱的房间中,白芷看着周围被翻得到处都是的杂物,双眼失神。
“对了,说不定老头只是和我一样外出了呢?对,一定是这样,他一定留了信给我。”想到这个可能性,白芷迅速的爬起身,猛地推开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砰!”
重重的推开门,白芷看着自己同样落上了灰的房间,四处寻找着自己希望能看到的东西。
她找到了。
在她的桌子上,一个信封安静的躺在那里。
快步走到桌前,白芷看着这封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白芷拿起信封。
“臭老头,害得我这么担心你,让我看看你去哪浪了。”
翻转了一下信封,白芷看到了信封正面的字体。
那是老头的字。
‘徒儿白芷亲启。
芷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去找你的师娘了。
慢慢的打开信封,白芷看着信,神情从放松,变为了不可置信。
瞪大了双眼,白芷摇摇晃晃的身体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跌倒一样。
“不可能,老头,老头怎么会.....”
扶住桌角,白芷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信纸,喃喃的说着。
颤抖着双手,白芷强迫着自己看完信。
‘老夫今年已是耄耋之年,已足足八十有四,活的够久了。
人言道,人之耄耋,寿足矣。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算得是寿终正寝了。
所以芷儿,不必为老夫伤心,这是命。
老夫与命斗过,斗赢了一次,而这第二次,老夫输了。
老夫无怨无悔,命运二字,其命由天定,但运由己生。老夫一生气运不佳,幸事不过屈指几件。
能与你成为师徒,是为一件。
记得九年前,你还是个小孩子,浑身是伤,老夫将你收养下,带着你到了这里生活。
那时老夫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与你分别时会如此不舍。
也未曾想过,时间会过的这般快。
仿佛昨日你还是那个整日强装凶恶的丫头,一眨眼,你却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老夫不舍,老夫也想看着你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能成亲,生子。
但是老夫看不到了。
命终究是命,我们终究是凡人。
凡人与天斗,终究是会输的。
只是,老夫终是有一个遗憾。
老夫一生未婚,亦无子嗣。这些年你已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是,只是,未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爷爷。
芷儿,丫头,老夫走了。
皇室必然会有人来接触你,若是你愿意做皇室的供奉,那便半生无忧。若是不愿,那便拒了吧。
——李长乐留。’
“开玩笑的吧,老头最喜欢捉弄我了。”
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白芷的双眼变得猩红。
“我去找他,他现在绝对在什么地方偷偷的笑呢。”白芷撑起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口走去,但是还没有走出几步,她就跌倒在了地上,手中捏着的信纸也远远的飞了出去。
她知道的,那不是玩笑。
“老头....爷爷....”双手死死的抓着地面,白芷的头发散开,挡住了她的脸。
白芷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回应她了。
长乐长乐,名是长乐,终是长愁。
(耄耋maodie之年,八十及九十的老人称为耄耋。另外,花甲之年是指六十岁的老人。古稀之年是指七十岁的老人。百岁老人称为期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