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自命不凡,聪慧过人,自己饱读诗书,满腹经路,不过区区经商之道,他从未放在眼里,当初嫌弃苏苒也是因为她有个从商的外祖家,开口闭口都是黄白之事,俗气不堪。
太子赏赐了两家酒肆,两个首饰铺子给裴恒,并且嘱咐他,他是干大事之人,不要将自己屈才在商道之上,这四个铺面已经经营多年,铺中管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平日里无需费精神,按时收钱即可。
意思是:你没有经营之才,少插手生意上的事情,别将我为你费神冲的门面给弄没了。
可迂腐不懂变通的裴恒根本听不懂,也根本听不进去,小门小户的出身,一旦飞黄腾达,便虚荣心爆棚,正怕找不到发挥的地方呢。
交接之后,四家铺子的管事在同一天被裴恒交到了府中问话。
“蒙太子厚爱,将这四间铺子赏赐给本官,本官自然要找你们一同来过问过问。”裴恒坐在主位,官腔十足,问道:“账本可带来了?”
管事将新账本交给裴恒,向他解释了太子的交代,说道:“既然是交接店铺,以往的账目自然已经两清,太子考虑到裴大人两袖清风,自掏腰包将店铺中的货物铺满,但生意重新开张后,是需要流动资金来支撑日常的开支。
太子赏赐的四个铺子,日常流动资金都是大缺口,裴恒统算了一下,四个铺子加起来,每月的流动资金都在三百两上下。
“这个月已经铺好货了是吧?”裴恒之前也经营过苏岑陪嫁过来的两家铺子,虽然后来因经营不善关闭,好歹其中的路数倒也清楚不少。
管事见裴恒神情有些不悦,眉头紧皱,便解释道:“回大人,铺子这个月已经铺好货,若大人手头暂时不便利,到也可等月中铺子有了盈利,拿盈利去铺下个月的货。”
一般情况下,无论东家是多大的官职,自己经营产业中的管家,都会在私下称呼对方为东家,就连太子还是大皇子时,他们对其的称呼都还是东家。
而裴恒的派头做的比太子还要高傲,让管事叫他大人。
管事嘴上尊称其大人,背地里都对现在这个不懂偏要装懂的东家嗤之以鼻。
能做这京城之中的管事,还能得太子亲睐的管事,自然是聪慧的,这番说辞让裴恒里子面子都保住。
裴恒满意的点头,说道:“好,那就是每月十八,请各位管事带上当月的账本和所挣银两到府中与本官对账,账目无误,本官会留下铺货的钱以及工人们的月银。”
“这——”管事们面面相觑,唏嘘不已,哪有东家这么对账这么频繁的,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小家子气,难怪是小门小户出身。
他们几个也是倒霉,从众多店铺之中被选出来,日后怕是没有什么油水可占,日子不好过了。
苏苒着人打探清楚了裴恒新接手的铺子,贴身丫鬟碧玉以为她们家姑娘是要准备把这个几个铺子给挤掉,没想到她家姑娘只是说,日后行商,避着点这四家铺子,别等日后,他们自己经营不善倒闭,怪他们商行碍路。
碧玉听后,先是愣住,后笑了起来,如今她家姑娘的心胸果然跟天一样开阔,裴恒那狗人如今是连她家姑娘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苒儿,苏岑那逆女居然敢当街拦你的轿子,还出言不逊,真是活腻了!”苏母听身旁的老麽麽说了昨日的情形,气的要死,一大早就跑到宝贝女儿的院子里询问。
“都是小事,母亲不用挂在心上。”苏苒不会把这些事情挂在心上,当日有仇当日报了就是,事后再为此伤怀,那就是那对方的错来惩罚自己了。
“什么小事,我家宝贝姑娘受了那么多的苦才换来如今的荣耀,哪里是那个贱人能染指的!看来我的得嘱咐府上所有侍卫,今后要格外注意你的出行安全,不让那贱人靠近你。”
苏母与勇毅侯有一儿一女,儿子还小,成年的嫡女就苏苒一个。
遇人不淑,归家后撑起了大半个沈家与苏家,如此,格外令苏母心疼。
“前些日子,我听你父亲说,你与那五皇子好像缘分不浅?”苏母想起前些日子坊间对五皇子的传闻,便有些担忧。
从前她家苒儿与五皇子多有交集,若他俩人真有缘分,能成为佳偶,倒也不是错,可如今,传闻五皇子病种,还得了会传染的痨病,这可如何是好,她不是势力眼的人,只是担忧自己女儿未来的幸福。
“母亲,五皇子人品贵重,女儿是休了夫的归家女,岂敢高攀。”苏苒一直没有把自己和五皇子宋玉放在佳偶必成的方向去想,一直以来只是想着上一辈子,宋玉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一世,自己是来向他报恩的。
“谁说的!”苏母斥责道:“我沈家与苏家嫡出儿女个个都是好样的,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母亲只是听说五皇子身体不好,若你们真是有缘,担心日后你——”
苏苒这才明白原来自家母亲是为她担忧,感动不已,想到上一世,自己被裴恒蒙蔽,不顾父母亲的劝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