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蟑螂躺在叉子上,四肢僵硬,仰面朝天。
刹那间,生理上的厌恶感涌上心头,但夏尔还是转过身,闭上眼睛,让它过去。
然后,一口气送进嘴里。
什么都不想。只是咬、咬、咬。
一个劲地咬。吞下去。喉咙里有东西卡住了。用水冲洗。好。下一个。
起初,夏尔一边吃一边告诉自己这是虾,是小虾。
但是,夏尔会无意识地去寻找自己所吃虾类特征,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不同之处,直面自己吃蟑螂的现实。
这样把贵重的食物吐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好什么都不想。
尽管如此,一旦开始进食,获胜的总是强烈的饥饿感。
话虽如此,吃完之后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想起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就会冲动得几乎要把一切都吐出来。
顺便说一下,去掉四肢体也是为了提高食用时的安全性。
大多数昆虫的肢体末端都有刺。尤其是后腿,通常有无数尖锐的。
据说前世在东南亚各国也有昆虫料理摊位,但是外行人不去后腿就吃,所以嘴里到处被刺,痛得要命。
看样子,今天也能平安无事地吃到最后了。
夏尔再次用水冲洗嘴角,为了不留下吃东西的痕迹,然后用剩下的水洗平底锅和叉子。把手放在即将熄灭的火前,温暖身体。
如果这个消失了,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昨天没回家,那今天应该回家吗,重要的是平衡的行动。
情况一如既往地不得而知。只是从那天起,村子里失去了秩序。
丢了驴子回来的村长,再也不想去领主的城堡了。
他受了重伤,这也难怪,不过夏尔觉得那样的话,派个代理就好了。
把村里的姑娘们卖掉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前几天,夏尔看到一对依依惜别的母女,她们两人的表情都很空洞。
虽然处境艰难,但还是为能在一起而高兴......丝毫没有这种气氛。
食物和其他财产的共同管理也悬而未决。事实上,没有人再愿意工作了。
如果真要开始行动的话,那也只有到附近的树林里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的时候了。
村子里的年轻人有时会吵闹,这样的他们一定会在半夜悄悄地溜到村子外面去。
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并没有就这样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夏尔不知道,所知道的只是现在这个林加村正在遭受饥荒的现实。
最近,夏尔每隔两三天就要回家一次。
为什么不是每天?那是为了瞒过父母和周围大人的眼睛。
即使呆在家里,父母也不给吃的。
夏尔试着哭着求她,但她完全无视夏尔的请求。
村民们的反应也大同小异。
于是夏尔意识到,现在只能靠自己去争取食物了。
然而,所有引人注目的食物都被成年人压制了。
这个村子里没有夏尔的人。既然如此,就只能去找别人不肯吃的东西了。
当然,一开始夏尔试图吃更多的东西。
但是,要收集野菜和天然果实,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要对付野生动物,首先就是体力不足。
即便如此,获得大山恩惠的努力,至今仍在继续。
当大人们进入山区时,夏尔会偷偷跟踪他们,看看他们采集的是什么样的食物。
但是,在现阶段,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食物,大部分已经被消耗殆尽。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夏尔有料理的诀窍。
因此,夏尔能够利用周围丰富、而且没有受到任何人关注的食材。简而言之,就是虫子。
这样才不会出人意料地愚蠢。昆虫是高蛋白、低脂肪的营养食品。而且,意外的高卡路里。
被虫子不是食物这种想法所束缚的村民们,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但是,夏尔也被这样抛弃了,没有义务一一告诉他们,就像格陵兰岛的维京人被丰富的鱼类包围着活活饿死一样。
不管以什么形式,能得到食物固然是好事,但也有问题。
父母不给食物,但夏尔还活着。
正常情况下,这很奇怪。
一旦被怀疑,自己的秘密基地,以及储存在那里的食物,都有被彻底夺走的危险。
正因为如此,夏尔才会找时间回到村子里,模仿乞丐的样子。
虽然夏尔从来没有因此分到过食物,但是周围的村民都以为夏尔靠那些东西维持生计。
这就是夏尔每天不回家的原因,为了让人猜想他是不是擅自闯入别人家里。
目前来看,这种方法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