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响起。
铃川胸前一大片和脸颊上都被鲜血染红了。她把人静静放在地上,握住那只死死不松的手,摸到了他逐渐僵硬的手心。
里面握着一个东西。
她默不作声将东西取出,塞进袖口内,再将衣袖抽出,站起了身,晃了两晃。
“公主!”白露忙上前扶住她。
太阳明晃晃挂在当头,阳光直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地面自下而上腾着热气,光是站着都能感受到,更别提他们一路连跑带跃的。
铃川只觉着胸口什么东西堵着,一股血气涌上喉间,又被她生咽下去。
石头的尸体就在跟前,瘦瘦小小,身下一滩污血。
这个昨晚上还活蹦乱跳,装神弄鬼的泼猴儿,在光天白日被活活打死了。
他说的话还在她耳中反复回响,魔咒一样提醒着她——
镇上的人都死光了。
那现在这些人是什么?
她耳边顿时响起巨大的耳鸣声,轰得整个脑袋都像要炸开。
白露在说着什么,阙歌好像也在朝她动着嘴皮子,那几个高大的身影也围了上来。
什么都无法回应,她只觉得累和头昏脑涨,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
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有人在搬弄她的身体,也有人在喂她喝药,她都能感受到。
尽管身体还沉浸在一片黑海中,意识却逐渐清晰,一些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也浮出海面。
如果十鹿镇当真如此重要,为何青鹳楼的梅娘会这么轻易把地址交给她,难道梅娘当真一无所知?
可如若不重要,这里又怎么会全镇被屠……
铃川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景禾宫内。
宫内灯光昏暗,外面天色漆黑,她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身体也格外轻盈。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她突然记不清了,大脑一片混沌。
她起身下床,走出景禾宫。
外面依旧一团漆黑,就连平日里的宫灯都没了,视野里茫茫一片,什么都像是隐在雾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一直往前走,直到停在了父皇的寝宫前。
承乾宫她来得不多,因为父皇心系朝政,多数时候都呆在昭阳宫,甚至有时晚上会直接宿在那儿。
而眼前茫茫黑雾中,承乾宫里亮着的灯火格外吸引人。
守在宫外的侍卫和公公都像没看到她,她也不觉得奇怪,就推门走了进去。
“曜熙,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内殿里传出的男子的声音,虽然像裹在雾里,却格外耳熟。
最令她惊讶的是,男子居然直呼父皇的名讳!
她蹑手蹑脚走近些,躲在暗处看向内殿里。
父皇正躺在卧榻上,面色惨白,嘴唇颤抖,额间大颗大颗的冷汗直往下落。
“是孤对不起皇后,是孤对不起她。”
父皇在说什么?
铃川想再往里走,面前却像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她无法再近一步,只能看着里面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