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易娘子,你先好好养伤,你可是咱们这儿伤得最严重的。” 另一张床榻上的妇人前日便可下床了,她踏着猫步走到易梦诗的榻边,好生叮嘱道。 “你呀,就先别想感谢的事了,咱听说这位将军可是个大忙人,很难见到的。” “真的吗?” “是啊,前些日子很多人就去问过了,都见不着。” 那妇人也是个实诚外向的,直接一摊手,耸肩道。 易梦诗靠在榻前,这个角度只能仰视这位妇人。 说的也是,人家贵为一军将领,怎么可能有空见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呢? “多谢李娘子提醒。” “易娘子客气了,咱们啊都是命苦的,这好端端的外出一趟,就遇上了山匪,差点没了命……不过好在碰上了好心人,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好的。” 这位李娘子讲到这里,即刻便换上一副惆怅的面容,感慨着。 生逢乱世又不是他们的错,有错的应该是制造了这乱世的人。 易梦诗和这位李氏、还有另外一位娘子都是这间军帐里的病人。 她们三人之中,易梦诗的伤势是最严重的,她在榻上躺了一个月,幸好还有白桃和这两个娘子的照顾,不然在满是男人的军营里,她怕是有口也难言。 “请问……妾身能见一见你们的将军吗?” 易梦诗能下床后,在白桃的陪同下出了军帐。 她来这里一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出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帐外的景色。 “你是……”那被问话的将士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不耐烦。 “娘子,那日从山匪手中救了我们的,便是这位将军!”白桃凑上易梦诗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 易梦诗恍然大悟,立即谢恩:“当日多亏将军出手相救,妾身和家人才能平安无事,妾身此次前来,便是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她一边感激,一边对眼前的男子行了一个福礼。 易梦诗的动作很小心,伤口虽已愈合,但也经受不住幅度过大的牵扯。 “娘子言重了,这是我们的本分,况且我们将军说过,大家都是大康的百姓,而我们作为将士,保家卫国、保护百姓是理所应当的。” “即便如此,妾身还是要感激将军,将军的救命之恩,妾身无以为报。” 易梦诗将手放在自己受伤的地方,刀伤不是小事,何况还是在心脏部位。 “啊,原来你就是那位胸口受了刀伤的娘子!” “是……原来将军还记得这件事……” “娘子直接唤我流霜吧,兄弟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流霜笑起来时会露出一颗虎牙,双颊处还有很明显的两个酒窝,有酒窝的男子甚是可爱。 “那怎么行呢?妾身怎可直呼将军的名讳?” “不不不,娘子误会了,我不过是这营里的副将,我的上头才是我们这儿的将军。” 流霜说到“上头”的时候,手指垂直地指着天空,解释了他的上面还有人。 “副将也是将啊,那妾身唤您一声副将大人吧。” “娘子还是唤我流霜吧,亲切!” 流霜再次露出自己的虎牙和那两个酒窝,笑得跟个孩子似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副将竟有着孩童般的笑容,确实给人亲切感。 “哦对了,娘子身体若有不适,都可随时找我们,我们将军说了,军民本一家,百姓有难,我们一定要帮。” “你们将军还真是位仁慈之人呢。” “是啊,我们将军还特意吩咐了要好生照看娘子的伤势,娘子的伤是最严重的,天宝还说,当初要是再晚点,娘子恐怕就……” 流霜赶紧闭上了嘴巴,这后面的话不吉利,他就不说了。 易梦诗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也只是笑笑,没有点破。 “不知我可否一见你们的将军,好向他本人致谢。” “这个……其实我们将军挺忙的,即使是我们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他,而且他也不会随意见外人的。”流霜皱眉,一讲到这个话题他便头疼地挠后脑勺。 “这样啊……既然如此,那便劳请你代我问候你们将军,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自然自然——” 流霜笑得憨厚,立马就应下了。 毕竟只是传话,这还是很简单的。 但要是想见他们将军,那简直比上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