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爷,夫人是托安庆王世子才寻到了奴家,夫人也一早便知您和奴家的关系,说是为了世子爷您,夫人愿意为奴家赎身……”
“还有呢?”
“夫人花重金为奴家赎身,夫人还说自己的身子不好,暂时无法伺候世子爷,也不能为世子爷绵延子嗣,夫人知道世子爷宠爱奴家,所以才买下奴家来伺候您,为您开枝散叶的。”
红翦说得滴水不漏,但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点都不担心眼前的男人会对自己发火或是不利。
韩熠认认真真地听着,深怕漏掉任何一个关键。
他回忆着自己重生之前与她交往的时日,不多不少,也没有什么过密的行为。
现在他最担心的,便是易梦诗知道了什么,知道他那些荒唐的过去,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还没有完全掌握住她的心,他清楚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只会对他不利。
“只有这些?”
“是,世子爷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来找奴家了,以前您每次都会来给奴家捧场的,可不知从何时起,您就再也没来过了,奴家还怎会与您有其他的好事呢?”
她声音降缓,语气里含着微许委屈。
女子眨巴着狐狸似的浓眉大眼,将自己曼妙的身段再紧贴了些,一副小鸟依人的可怜样。
“夫人真说了要你来绵延子嗣?”
“千真万确,奴家不敢胡言。奴家也是看在世子夫人如此为世子爷着想的份上,才答应的,世子爷,其实世子夫人她……”
“今夜你自己睡吧。”
韩熠没有兴趣再听她废话,他一甩手,红翦随着自己被松开的下巴往一边倒下去,差点就扑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但她的脑袋还是被甩得有些晕,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韩熠那最后的背影,很快也消失在门外。
女人呆愣地杵在原地,还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熠出了红罗堂后,脚步如飞,急于赶回白栀园。
“你明日再去看看那郎中回城了没有,如果回来了,要他立马来国公府给夫人诊脉。”
“是,小的知道了。”
韩熠刚吩咐完,他也正好走入白栀园内。
他一踏入院内,那如疾风一般的双脚立刻停下,他望着那一片黑暗的里屋,顿时犹豫。
她已经熄灯了,那便是睡下了。
一道呼啸的寒风肆意而下,振动四方,发出诡异的声响。
这股寒凉刺骨的狂风刮着人的肌肤,犹如百刀割人肉,极为冻骨。
韩熠受不住这寒风的摧残,还是选择进屋。
只是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合上门后,再蹑手蹑脚地摸回了卧室。
入冬之后,每一位主人的卧房里都烧着暖身的银丝炭,易梦诗的房里自然也有。
韩熠刚推门进屋那会儿,外头的寒气随着他一起入室,还飘起了一阵白雾。
屋内温暖宜人,他轻微地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而卧室里面更加温暖,他一路摸进卧室,昏暗的视野下差一点撞上那竖屏风。
幸好他躲得及,不然真要撞上便会发出巨响,那就丢人了。
他慢慢走到床榻前,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敢有。
不光是怕吵到榻上的人,同时也不想让她知道他已经溜回来了。
韩熠摸黑下寻到床沿,一臀坐上去后,正准备拖鞋上榻。
不巧这时榻上的人翻了一个身,他条件反射一蹦而起,像极了被人弹射的一根弹簧。
他刚好只脱了一只鞋,他拿着那只脱下来的鞋愣愣地站在榻前,只稍稍呆愣了一会儿,仔细观察着榻上人的动静。
他等了半晌,感觉好像没什么可惊慌的,于是大着胆子将身子伸回去。
看到她安安稳稳地睡着,呼吸均匀,没有异态,他的心脏终是安定下来。
还好,有惊无险。
韩熠轻飘飘地放下手中的鞋子,继续脱另一边鞋。
接着一连贯地褪去身上的衣物随手一扔,他敏捷地翻回床榻,简直像猴子一样机灵。
如愿地摸回来后,男人得意地枕在鸳鸯枕上,他摸索着榻上的被子,用脚踢开后盖在自己身上,然后侧过脑袋凝视着枕边人。
他还是比较想要睡在自己的夫人身边,男人抱着身上的被子,对着枕边人发呆。
这还不够,他还伸长了自己的鼻子,嗅了嗅这床榻上的味道。
都是他熟悉的味道,是卧室里的淡香和易梦诗身上的味道。
不浓不妖,他还是偏向于这种香味。
男人痴迷卧室的香味之际,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洒入帷帐,易梦诗的神经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