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许连山虽未能查出来杨晓风是把她错人成了谁,但有关镇远将军府的事,却几乎事无巨细都查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番杨闻溪一发问,叶素问当即便觉得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稍纵即逝。
“彼时我尚在襁褓中,至于在何处被捡到的,却无从考证了。”叶素问掀了掀唇,一双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杨闻溪。
她直觉杨闻溪必然不会是如苏合香一般随口问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杨大公子有此一问,莫非想帮我寻回亲人?”叶素问故意试探道。
杨闻溪闻言,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凝固,转瞬又恢复如常。
他笑了笑,“叶大夫对苏老有恩,若能为叶大夫尽一些绵薄之力,是闻溪的荣幸。”
“杨大公子客气了,给苏老治病是我分内之事。”叶素问亦回之一笑。
杨闻溪又问:“不知叶大夫身上可有什么信物?若有心想寻回家人,有信物的话大抵会容易些。”
叶素问摇摇头,“听兄长说,捡到我时,我身上除了一块裹身的大红布,便别无他物。我出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世间恐怕早无血亲,这些年亦从未有过寻亲的想法,方才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杨大公子莫要当真。”
杨闻溪听了,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宴席散场后。
叶素问与许连山便回了驿馆。
“我总觉得今日这位杨大公子,他话里有话。”叶素问半倚在许连山身上,低声低喃。
许连山却只轻轻拍了拍她,“别想太多。”
叶素问顺势在许连山怀里蹭了蹭。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记得你上次说,杨家还有一位早夭的三小姐?”
许连山愣怔了那么一瞬,显然没想到叶素问会突然想到这上面来。
若他没记错,那位三小姐与叶素问年龄相仿,据闻出生后就被寄养在娘舅家,不过三月大就夭折了。
原本他就有意要为叶素问寻到亲人,尤其今日宴席上杨闻溪一番没头没尾的问话,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也是孤儿,从未见过亲生父母,此生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
纵然叶素问说她未曾有过寻亲的想法,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帮她找到亲人,不至于哪天她心回意转,却出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况。
华百草曾说,叶素问三岁前都是在燕虞国长大,可想而知她多半就出身燕虞国。
从前他从没把目光放在镇远将军府,可今日杨闻溪的一番话却提醒了他。
他是安阳国人见人怕0的杀神将军,杨闻溪同样是燕虞国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以他对杨闻溪的了解,杨闻溪绝不可能仅仅出于好奇去探听叶素问的过往。
再加上早先杨柳青曾觉得叶素问似曾相识。
许连山几乎可以笃定,叶素问的身世绝对与杨家有关。
可除了夭折的杨三小姐,杨家上下以及亲族便再无什么与叶素问年龄相仿的女眷了。
许连山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他该让楼小舞重新把有关镇远将军府的事彻查一遍。
尤其有关夭折的杨三小姐的事,比方她的死因是什么,身上有无什么特征……
“与你一般年纪,听说刚出生就被送去了娘舅家寄养,不过三个月大,就因染了风寒,不治而亡。”许连山若有所思的抚了抚叶素问的发梢,轻声道。
叶素问闻言,心跳都停滞了那么一瞬,她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恍惚的样子,“兄长捡到我的时候,我恰好便是三个月大,体弱,染了风寒,高热不退,奄奄一息。”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这事儿我会去查清楚。”许连山略俯身,在叶素问额头印下一吻。
叶素问双手环在他腰间,声音有些闷闷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会不会你查到最后,我竟成了那夭折的三小姐?”
“不管结果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夫人。”许连山哑着嗓子,在叶素问耳畔低语。
低沉的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仿佛天然有着抚慰人心的神奇力量,叶素问顿时便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是啊,不管她是谁家女儿。
到头来,她都只是许连山的将军夫人。
叶素问不自觉勾起一抹明艳的笑,一双眼晴更是深情的凝望着许连山,原本环绕在许连山腰间的手,不断往上攀援,最后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往下那么一带。
唇齿相依,耳鬓厮磨,许连山的理智瞬间被消磨殆尽。
他反客为主,倾身覆在叶素问身上,攻城略地,肆意掠夺她的甜美。
红绡帐暖,满室生香。
云雨初歇后,叶素问依偎在许连山怀里,语调慵懒又迷离。
“若有了结果,你不许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