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意识到圣人之道并不能救赎自己的仕途之后,杨论就开始走上彻底黑化的道路。
原先他在联合地处一起欺压百姓的过程当中,还会思考一下,如何让这些百姓日子勉强过得下去。
随着心态逐步转变,杨论昔日所学的那些圣人之言,非但全部在他心里被驳倒,更为可怕的是杨论完全朝着圣人之道的对立面飞奔了过去。
此后的他不但是百姓如草芥,甚至在割韭菜的时候,竟然直接会选择连根拔起。
在这个过程当中,为了保护自己已经争取到的利益,不被这群贱民给破坏掉,杨论甚至联合这群地主们开始发展他们私人的武装力量。
而他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疯魔,所谓的只是为了能让他曾经失去过的权力,有朝一日重新回到自己的手里。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面子,去和那些先前根本看不上眼的地主们,展开更为紧密的合作。
为了拿回自己应得的权力,杨论甚至会选择在李善存面前也放下自己的官威,尽可能的让对方能最大程度的相信自己的诚意。
就如同今天,他能够亲自上门和李善存谈判一样
若非李善存背后还站着一个可能改变杨论现在困窘命运的远方亲戚,身为堂堂县令的杨论,最多也就是派亲信来给他传递消息,又怎么可能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官威。
而此刻他长久以来为之奋斗的一切,却骤然被眼前这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家伙这般挑衅,杨论内心顿时升腾起了一阵怒火。
不过就在他准备甩手离开的时候,背后却突然又发来了李善存幽幽的声音。
“杨大人,只要这一次,您能为在下报上这两剑之仇。
事后我李某人在江浦县一半的财产愿意捐献给县衙作为经费,除此之外,朝里我的那位远亲,我也可以代为引荐。”
李善存的话一出,杨论刚迈出的步伐瞬间又愣在了那里。
很显然,李善存现在给出的两个筹码都十分的诱人,尤其是后面那一项,对于如今困窘已久的杨论而言,就相当于是雪中送炭。
自己长久以来盼望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苗头,杨论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心中的怒火也在一瞬间立即消散。
转过头来,便立刻扑在了李善存的床头,单手抓住那绫罗绸缎做的床单,用一种无比凶狠的目光看向了对方。
“说,你究竟想要拿两个人落得一个何种下场?”
杨论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他的人生已经拖延了很长时间,这个时候再也容不得有半点耽搁。
过去他失去的已经很多,现在若再不抓把力,把过去曾丢失的一切找不回来,那杨论这一辈子所追求的权利的上限,怕是永远也看不到。
“那个姓胡的小子判决结果更不更改都无所谓,横竖他是一个必死的局。
可那个大和尚,却坚决不能如此轻易地放过。
不但要要了他的命,更为重要的是要让他在所有老百姓面前当众出手,让他过去所秉持着的那副虚假的慈悲,当着众人的面被撕得粉碎。”
李善存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甚至于站在一旁的杨论,尽管此刻已经答应配合对方的要求,可这个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奇怪。
“你可要想好了,杀和尚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正常的官府来说都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朝又不是那南梁一般的破落王朝,破佛这种事情你心里虽然可以想的,但真要去做,恐怕以你我二人的身份根本承接不住天界寺的怒火。”
杨论这个时候,心思已经复杂到了极点,单手抓床单的动作竟直接将那华贵的绸缎撕成了两片。
然而此刻,他们两个人都无暇为这华贵东西的毁坏而感到惋惜,双方的对峙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杨大人还以为我说要惩治这个和尚的想法,真的是我一个人的执拗吗?”
见眼前这个县令这个时候脑子显然没有转过弯来,已经决定把事情做绝的李善存索性直接摊牌。
而他的话一出杨论的脸上也立刻由愤怒转化成了震惊。
并且随着李善存的话在他的头脑里边来回徘徊欲久,这份震惊也就来自愈加猛烈。
现如今能被李善存称为上面的人,在杨论的意识当中一定是和韩国公有关的人。
毕竟作为本地地主集团,在官面上最好的保护伞,杨论对于他们这群人在外到底都有什么样的背景关系,都有过调查。
而李善存这个家伙的背景领域则简单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从底层一步步、靠着自己坑蒙拐骗发展成现在这样富庶的地主。
可正是这份简单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背景,反倒成了李善存说他背后有韩国公站着最强的佐证。
从杨论的视角看过去,没有一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