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现如今表现出来的这种不冷静的模样,让高坐在县令位置上的杨论,内心感觉无比的舒坦。
看着对方被束缚着手脚还依然在那边不停抖动,杨论明白,这个大和尚现在是怕了。
这让前一日才被这个大和尚甩过脸子,甚至于差点儿他自己手下跟他本人都被这和尚用拳头教育过一番的杨论十分高兴。
而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于县令那道戏谑的眼光,姚广孝这时候才稍稍冷静下来一些,没有继续对着胡轲嘴炮输出。
这一下就使得杨论更加兴奋,这天下最畅快的事情便是将昔日阻拦过自己的人给征服。
而这个大和尚非但曾经给过自己难堪,他自己的身份也足够敏感。
虽说杨论作为一个县令,对于自己地方上那些和佛家有关的事情,并不用过分操心。
毕竟大明虽然尊崇佛道,但是准许给这些出家人的权力,却也不会大到过分的地步。
这一方面是因为大明初兴,这个时候大家都有着美好的光景,还没有陷入到走错路的绝境之下,因此对于佛家的那种崇拜远没有乱世来的直接。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朱元璋这个皇帝曾经确确实实的做过和尚,虽然因为一些缘故,最终被佛门扫地出门。
可是那段经历使得朱元璋意识到这群把阿弥陀佛放在嘴边的大和尚们,其背后究竟拥有着一种何等的影响力。
正是因为在这两个原因的叠加之下,就使得在他江浦县一带,暂时还没有形成一个比较成规模的大寺院。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大寺院带给他们的直接影响往往还是正面的。
毕竟这个年代的百姓,精神文化生活十分薄弱,能有一个信仰,也算是给自己困苦的人生找寻一个可以托付的寄托。
可对于当地主政的县令而言,佛寺一旦在自己治下形成了规模,带来的影响远不是又多了一个地主瓜分本地土地那么简单。
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边,虽然在江浦县这边没能形成大的寺庙,但这却并不意味着没有人过来打这个主意。
杨论他自己就清楚的指导,京城里面的那个天界寺,虽然一直在皇权的管辖之下,但始终也没有停下他们扩张的步伐。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杨论就会和他身后的那些地主们联合起来,将这伙大和尚的提出的方案给千方百计的否决掉。
而在这件事情当中,虽然地主们给杨论送上了不少的利益,可真要到了操刀去办这件事的时候,主要还是需要杨论去出力。
如果杨论是一个有背景的人,这种压力倒还罢了,不过就是一场利益的游戏,大家互给互的难堪,再找一个中间人出来和解就行了。
但可惜的是杨论这家伙非但没有什么切实的背景,反倒还因为他那个事实上八竿子打不着,但名义上却挂着亲戚名头的杨宪杨左丞的大案子,使得他脑门上一直挂着一个叛党的标签。
这样的身份导致的最直接的一个结果,便是杨论在与天界寺那边派过来的人对抗的时候,身上背负的压力要远比寻常县令还要大上许多。
对于杨论而言,那帮秃驴们虽然被各种条条框框给束缚着,可是那些条条框框早就被人家研究透了,想要往出渗透的话,各种法子还都是有的。
就如同他杨论杨县令的一样,虽然理论上说也是在朱元璋治下做了这么一个高危的县官,可他这么去年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没少去研究大明律的漏洞。
他自己钻了大明律的空子,最终带来的悲惨,结果便需要由他治下江浦县的那群无辜百姓去承担。
而那帮秃驴钻了条条框框的空子之后,所接下来造成的后果便悉数要由他杨论给担着。
一开始的时候,天界寺那边直接派了人过来跟杨论洽谈,希望他以县令的名义到应天府去把天界寺的招牌给请过来。
上面规定了,天界寺不准自己扩张,但上面没说,一旦有人主动过来邀请自己,他们天界寺也不准出人出力。
当时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杨论,脑袋一下子就给炸开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厚颜无耻的家伙。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把自己那群上不得台面的手下给聚集到了一块,妄图在自己脑子快要干涸的状态之下,靠着眼下的一群臭皮匠来做上半个诸葛亮。
甚至于言论清楚自己这群人聚在一起,就连半个诸葛亮也比不上。
毕竟自己手底下这群人,贪婪到什么程度,他言论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把这群臭狗腿子叫起来,也算是某种程度上走出无奈之下的被迫选择。
同时杨论虽然心烦,但也清楚这件事情还远没有到真正需要诸葛武侯智慧那种地步才能处理的。
对方的手段是借助着权力的威士直接过来要挟自己,这种手段虽然有效,但却依旧不算十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