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底下的衙役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杨论自己清楚。
这么些年他在县令位置上所错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普通百姓或许不能了解全貌,但给他干脏活累活的这些衙役,心里都是十分清楚。
再加上言论,对于自己手底下人也是经过一番刻意挑选的,这其中但凡有一点儿跟自己不同心思的家伙,早就被他淘汰掉了。
毕竟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冒着风险,若是底下出了几个不听话的二五仔或者正义心太强的人,不说是指挥起来不太方便,万一遇到几个胆子太大且正义心爆棚的家伙,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给抖落了出去,那他言论的仕途可就真的等到了末日。
换句话说,现如今还能站在这衙门的大堂之上跟他言论,在这边同流合污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善茬。
而这几个家伙,之所以能站出来用孙医师德高望重,这种狗屁借口来搪塞自己,所谓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不愿意惩治这个老头。
他们所谓的完全就是不想自己背上这口黑锅。
这伙人的心思也很简单,活可以做,脏活也可以做,但是这口黑锅得由现任老爷你自己去背我们这群人一个月就挣那么几两银子,犯不着在这件事情上拼上全身性。
这个道理本来也无所谓,如果放在平常的时候言论这样一位也是从底层奋斗上来的,读书人也能理解一二。
并且在过去很多时候,他还真就是这么做的,自己把部分黑锅或是亲自扛下来,或是转移出去,让李善存这样的家伙去背,反正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手下背负上超过他们能力的东西。
这样一来,除了能够笼络人心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可以充分地防止这群人因为走狗急跳墙而做出什么掀桌子的举动。
毕竟谁都清楚,一个无法为大老板真正背起黑锅的家伙,是没有权利坐在饭桌旁边,而远离了饭桌的人,即使想通过来学着乌鸦哥一样掀翻饭桌,也得先把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悉数推倒才行。
只是言论没有想到自己这到从前,想尽办法给自己构造成的护城河,现在却反倒成了遗迹击中自己威严的回旋镖。
他现在本无所谓,这个黑锅到底谁来背,可是现在自己手下这种直接明面上来打自己脸,不准自己命令的手段却让言论十分的窝火。
这份窝火在杨路心里徘徊久了,逐渐将他原本还抱着那一点隐忍之心彻底击碎。
此刻的言论,心里想的便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从严从快的将自己面前的事情给处理掉,而在这之前将自己这几个敢跟自己谈条件的家伙处理掉,也是当务之急。
“若是你们不想干了,只需要跟本县说一声,直接滚回去面试,整个江浦县这么些年想要跟着限定我干的,不是一个两个。”
杨乐说这句话的时候强压着火气,但是虽然他言辞上不是十分激烈,但传达的那份意思却足以让地下这群衙役感到一阵寒凉。
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本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也是从前和仙灵达人,办事过程中比较常见的一种操作,今天缺,不知道为什么非但没有生效,反而如同其中了心灵大人的逆鳞一样。
过去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类似的糟心事情,可是只要自己把难处说了出来,仙灵大人都会想办法帮自己转换一二。
然而这一回事情却变得极为不同,自己原本看似震荡的要求非但被保持了回去,仙人大人这一回竟然还直接用自己前途作为要写的手段。
这是一种极为不常见的行为,在做牙医都明白自己这么些年替罪羊论干的那些脏活累活都放在那里。
言论这个限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的放自己,这群知道他底气的人离开。
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就使得他们在听到言论准备废了自己债权人之后,他们的后背也立刻就被冷汗所打。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惊恐,道理也十分的简单,他们并不是舍不得这样一个牙医的位置。
毕竟这么些年作威作福多了,家里多少都积攒了一些财产,就算不给他言论,当这个衙役也能凭着这点儿脏钱过上一个不错的日子。
可是他们心里还清楚,另外一件事那便是自己本没有什么退路衙役这个位置非但是他们如今获得权力的一种手段,更重要的也是对他们的最后一层保护。
若是陡然卸掉了芽衣这个是身份,不但是以前受他们欺压的百姓,可能用各种手段来将他们从前失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后来继任的那些衙役也不会放过自己,这群已经没了身份保护却依旧富得流油的家伙。
而更加重要的则是,这群知道言论底气的家伙,绝对不会相信这位县令大人会轻而易举地放自己离开。
根据他们对杨论的了解,心狠手辣的了解自己,如果是以这种方式被言论赶出了县衙,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被杀人灭口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