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传来之后,站在大殿里面的徐达率先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赶忙三两步过来走到了朱元璋的身侧,拱手行礼说道。
“臣代徐允恭向陛下请罪。”徐达说着就弯下腰,准备磕头领罪。
虽然这个烫手的山芋,原本他就不乐意让自己的儿子去接,是朱元璋强加给他的。
但是既然徐允恭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一旦出了事情,这份责任还是得担起来。
不过这一回朱元璋却是没等徐达彻底跪下,一把手就将他给扶了起来。
“允恭这个亲军都尉府指挥使,是咱强加到他头上的。现如今突然出了事情,咱自然也不能将这里边的罪过全部归咎在允恭的头上。
如果说谁在这里边占的罪责比较大,那除却毛骧之外,咱倒是觉得我这个皇帝应该担着主要责任。
毕竟是咱之前放任毛骧太久了,把他的野心给养了出来。
这骤然一失势,首先想的不是如何跟朝廷认罪,跟咱认罪,反倒动起心思干起了越狱这种事情。
我看他这不是在越狱,他这就是在打咱的脸。”朱元璋的表情,逐渐变得愈发冷漠。
毛骧是他前些年最为信赖的臣子,也是他一手打造出来,专门替自己执行秘密任务的心腹手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在自己的圣恩之下,非但不尽心办差,反倒借助着自己的威名,想方设法的给他个人攫取利益。
这种养狼当犬的经历,属实让朱元璋的内心十分不满。
不过此时对于毛骧这一档子事,虽然朱元璋的情绪变得不太好,但也仅仅是略微嗔怒了一番,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发太大的火气。
当他看见刚扶起的徐达,还用一副恭敬的样子站在那里,他转头之间脸上竟然还挂上了一副安慰的微笑。
“天德不必如此。
咱既然说过了,要对这件事情负责,就不会对允恭有什么别的看法。
允恭原本就很年轻,正是一个需要历练的年纪,这时候才刚去诏狱任职了几天,各方面的条条框框还远达不到熟悉的地步。
这时候诏狱里面就算出了什么岔子,却又如何能够归咎到允恭的头上。
一个权力还没有完全交接过来的指挥使,若是让他平白去背这个黑锅的话,那才是咱这个皇帝,任人不公。
再说了,毛骧那是什么样的人。
那可是在诏狱里边经营了七八年的野心贼子,这七八年的功夫里,他早就把咱的诏狱打造成了他毛骧的私人地盘。
在那样一个已经被他钻的到处都是窟窿的地方,他想越狱又岂是其他人可以拦得住的。
依咱看,允恭能在这件事情出了之后,迅速将诏狱里边的所有人手都调集起来,能将这个乱哄哄的地方给镇住,就已经是极大的功劳。
若放一个平庸的人,待在允恭那个位置上,这个时候恐怕早就慌手慌脚的到咱这儿来乞求原谅,对于诏狱里面根本不会做什么,有效的安排。”
朱元璋这一次,非但没有要怪罪徐允恭的意思,反倒对于这位新任的指挥使予了极大的赞誉。
并且从他带着欣慰之情的表情看得出来,他说这番话并不是在徐达面前,针对他儿子说的一些场面话。
这里边大部分的话语都是发自于他的内心。
对于毛骧逃脱一事,朱元璋心里只是觉得膈应,但并不是十分在意。
大明朝少了一个毛骧,对于当前的朝廷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诏狱里面逃脱了一个囚犯,对于堂堂皇帝陛下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多么大的事情。
横竖不过是跑了一个已经被自己下旨降罪的家伙,这种已经被自己抛弃了的棋子,生死早已不那么重要。
“臣只是担心,毛骧在亲军都尉府任职多年,对于朝廷的一些秘辛了如指掌。
现如今他骤然逃脱,如果不将其尽快抓捕归案的话,一旦使他流落到其他地方,将来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徐达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皇帝虽然说了几句宽慰自己的话,可作为臣子的他,却并不能将这种话全部当真。
更何况这件事还确确实实跟自己有关系,除却自己儿子,现在是诏狱一把手的身份之外,他徐达还是中书省的丞相。
理论上朝廷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但凡出了乱子,丞相都是最终的负责人。
现如今毛骧逃脱这件事情也一样,皇帝一口一个将罪责归到他的身上。
可徐达心里清楚,身为臣子的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这口黑锅落到皇帝头上。
“这倒确实是个麻烦事。”朱元璋眉头一沉,开始思索了起来。
“若是使得毛骧逃到北元那边去的话,那我大明的九边布置可是得好好重新整理一番。
如若不然的话,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