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装作恭敬的看着他们一群人彻底离开自己视线中之后,赵仵作这个时候,才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并用手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接连拍了两下。
“这个瘟神可算是走了,吓死老夫了。”赵仵作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你刚才听见没有?人家这是看不起你,当着你的面儿就敢跟我嘱托你是个废物,这背地里还止不住怎样恶心你呢。”
经过方才这么一番,折腾胡轲也从见到自己父亲时的伤感中走出来了一些。
此时此刻意识到有了可以反怼赵仵作的机会,他自然是不肯放过。
“嘿嘿,你小子以为你这样嘲讽上两句就能让我恼羞成怒吗?
那是你们小孩子间才会有的无聊情绪,本大人行走江湖多年,如果事事都讲究一个要面子要脸的话,如今坟头的草早不知道有几丈高了。”
面对胡轲的揶揄,赵仵作这个时候非但没有半丝的生气,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样子。
他活到现在,这一生的经历也已经足够曲折离奇。若是没有一点独特的本事,又怎么可能在诏狱这种鬼地方隐忍负重那么多年。
“说的也是,也只有你这样心思阴暗的家伙,才能在这个时候想出把祸水转移到王医师头上这种恶毒的伎俩。”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互相呛着对方,反正目力所及之处暂时也看不到其他人。
“我说你小子可把身份给摆正了,现在是你要求着我带你出去,你在这儿一个劲儿的恶心我,就不怕我把你放在半路不管了。”
赵仵作略微偏了一下头,对着胡轲吐槽了一句。
“说的好像是我求着你过来保护我一样,还不是你自己上赶子的给小爷我递的那块破布。
你若不想干了就直说,小爷我这趟计划原本就没有把你算入到其中。”
胡轲这句话倒也不完全是场面上的敷衍,在之前同意朱汜一起越狱的时候,他的确没有考虑到赵仵作这么一群人的存在。
当初是他认为这帮人有点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他们在整件事情上并不能给自己提供上实质的帮助。
而现在在见过自己父亲之后,他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决然不能和这些心思阴沉的家伙继续走太久。
这帮人靠近自己,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给胡惟庸及其背后的利益团体服务。
若是和这些家伙一直就这样纠缠下去,长此以往,后面再想摆脱他们,就会变成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而此刻被胡轲这么一怼,方才还因为把赵百户骗过去而得意的赵仵作,此时也只得嘟了嘟嘴,并没有再说什么话来。
他心里清楚,现在保护这个胡惟庸的侄子,对于他而言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虽然他们打着的旗号,是最终要将胡惟庸从这场风波中给拯救出去。但常年在诏狱里边游走的他,又岂能不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概率极其低。
慢说给胡惟庸彻底用洗清罪名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就是私下里想给胡惟庸本人传个信儿,现如今都是极为困难。
他赵仵作借助的身份之便,在诏狱里边也算是可以出入大多数的地方。
可是这么多天了,他还是没能见过胡惟庸的面。
因为现如今胡惟庸虽然也被关在诏狱里面,可是关于他的一切消息都被严密的封锁了。
负责看守胡惟庸的也不是诏狱里的寻常狱卒,甚至连亲军都尉府的人手都没有这个资格,皇帝陛下直接派了两名宫中的贴身宦官来负责看守胡惟庸。
甚至于赵仵作打探了这么久消息,现在也只是知晓胡惟庸的牢房,在诏狱地下二层内圈的某个走廊里面。
至于对方到底被关在具体什么位置,他百般打探,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看出来。
而他对王医师的怨恨也是来自于此。
现如今能够轻易接触到胡惟庸的,除了指挥使大人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位在各个地方都享有盛誉的王医师。
可尽管赵仵作明里暗里多次试图从他这儿打探消息,和最终都落得一个无功而返的结果。
甚至有几次差点说漏的嘴,让对方直接起了疑心。
一来二去就使得赵仵作本就对这个占了自己位置的家伙,心里产生了更多的怨恨。
原本这件事情的根子是出在,他们这群人获取信息能力太过薄弱。无法在严防死守之下,和胡惟庸产生直接的交流。
此时此刻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的赵仵作,总得选一个发泄的方向,而他选择的目标就是王医师。
现如今,心里已经清楚,想要解救胡惟庸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那么为了让站在自己背后的利益团体还能看到一丝希望,他们这群人便暂时把宝压在了胡轲身上。
他们的想法也非常简单,只要胡惟庸还有直系亲属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他们便能以此作为棋子,继续为自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