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走廊的那一头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原本就因为赵仵作留下的那块抹布而神经异常紧张的胡轲,这个时候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尤其是在通过脚步声判断,来人这一回八成又是冲着自己牢房过来的,胡轲在第一时间就选择躺在地上开始装死。
不过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却从里面听到了二个熟悉的说话声。
“赵仵作,就送到这里吧,晚些时候等送饭的过来了,我把钥匙直接交给他就行。”在距离牢房门口还有十步的地方,朱棣忽然回过头一板一眼的对着身旁护送自己过来的赵仵作说道。
“朱汜兄弟你这是说笑了,虽然指挥使大人和你关系匪浅,但咱这毕竟还是诏狱之中,有些基本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赵仵作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并两三步绕过朱汜走到了前面,抬手就准备把牢房的门给打开。
不过这一次事情却没有之前进行的那么顺利,拿着钥匙对着锁眼儿捣鼓了好几下,却始终不见那把陈旧的老锁有被打开的迹象。
“我说老赵你行不行?亏你还是咱诏狱里的老人,就这么一把破锁子把你就给拦住了。”看见对方慌张且杂乱的动作,站在一旁看着心烦的朱汜,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我说你小子,可别搁那说风凉话。你也知道咱这一双手成天接触的都是死人,这陡然换上一把铁锁,我半天捣鼓不开,难道不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吗?”
赵仵作扭过头来,没好气的看了如此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继续研究牢房的那把破锁。
“行了行了,还是我来吧。这个破锁子这么些天我没开过一百次,也得开过五十次了。”说着朱汜也往前迈了一步,挤到了赵仵作的身边,并当仁不让的直接将他手上的钥匙给抢了过来。
“你这动作可不太合乎规矩,若传到指挥,使大人的耳朵里有你的好果子吃。”骤然被人把钥匙直接抢走,赵仵作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和指挥使大人多少还算是有点交情,就这么一点小小的破事儿,还不值得他单独过来找我茬儿。
再说了,小爷我这是把自己关进牢房里面,又不是打开锁链准备越狱,你犯得着搁那边紧张。”朱汜一边不屑的说着,另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在他略施巧技之后,牢房那厚重的锁链,也随即咔嚓一声被打开。紧接着朱汜没有第一时间把钥匙还给赵仵作,反倒是自己推开了牢房门先走了进去。
在从里面用钥匙把牢房门重新锁好之后,他这才把手中的钥匙递向了赵仵作的方向。
“瞧你那副紧张的样子,给吧,赶紧把钥匙收好了,回头钥匙丢了可千万别来找小爷我的麻烦。”朱汜不耐烦的说道。
这边算是吃了个哑巴亏的赵仵作,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用手扯了扯锁链,确认这把锁确实锁好之后,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两句什么,随后便独自离开了。
而直到亲眼看着赵仵作的身影消失在诏狱走廊拐角的那一刻,朱汜才重新将眼神落回到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胡轲身上。
而就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却发现那边看似已经昏死过去的胡轲,此时却睁着他那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不放。
“吓死我了,你醒来了倒是给个动静,就那样趴在那里我还以为闹鬼了。”朱汜被胡轲这样子吓了一跳,此刻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气。
然而胡轲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却依然在保持着沉默,若不是他那双眼睛不时的眨一眨,这边的朱汜还真以为这家伙和张飞张三爷有着一样的爱好。
“你小子既然和亲军都尉府指挥使都认识,那刚才我闹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劝劝我。”胡轲这个时候突然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我劝了,只是当时你没有听进去罢了。”面对这样无端的指责,朱汜自然不能承认。
“你那也叫劝?你现在要不是解释这两句,我当时还以为你搁那鼓励我呢?”胡轲的语气变得更加暴躁,很明显他对于朱汜这样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画押的那份口供已经被指挥使送到刑部去了,你再不想想辙的话,恐怕你这刑期得提前不少日子。”朱汜将话题引到了今日过来的目的上。
“画押?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能画得了什么押?”突然听到自己还做过这种事情,胡轲的脑袋上一下子就写满了问号。
最近朱汜也耐着性子将方才徐允恭转述给他的那些话,全部又讲给了胡轲听。
不过在他讲完之后却没有看到胡轲如他预料的那一般骤然怒火腾起,反倒是从对方的嘴角看出了一抹笑意。
“这事倒是真有意思,原本以为只是皇帝陛下想要把胡惟庸彻底的搞死,现如今看来这朝堂上下真的想让胡惟庸死的远不止坐在轮椅上的那一位。”胡轲这个时候双手抱着头躺在地上,眼神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