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自己父皇教导一番之后,朱标最终离开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些不理解。看着儿子那离开的背影,朱元璋也没有多说什么,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帝王之道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学问。
这世间所有高深的学问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除了别人教导之外,更为重要的则是要通过自己去悟,只有自己悟明白了,再亲自去实践,才能将这门学问彻底的吃透。
对于朱元璋来说,自己如今的这位太子哪里都好,唯一有所欠缺的便是还是有些太过于年轻,经的事儿还不够多。
不过这对于朱元璋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问题,他自觉身体还算硬朗,整个朝廷也完全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当此之时,只要他继续以全力处理国政,将现在所遇到的麻烦都清除,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打下一个非常良好的基础。
那么自己百年之后,哪怕太子还没有将自己传授的帝王之术悟透,却也并不会对他的帝位产生丝毫影响。
现如今太子最缺的便是时间,而对于朱元璋来说,他有充足的时间留给太子去成长。
这一边父子二人以一种不太愉快的方式散了场,而另外一边在遭遇之中胡轲和朱棣之间的交流则更显得火药味十足。
“当今陛下,天赋圣明,每日处理政务时无不竭尽心力,其所虑者,无非就是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对于朝政作出了错误判断,从而给天下黎民百姓造成不应有的损害。
这样一位仁厚勤政的帝王,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如先生方才所说的那般,无罪陷害功臣的事情!”朱棣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严厉。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是封建王朝所有读书人都会刻在心底的底线。
这个底线在当官当久之后,或多或少的会被突破,但对于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却是根本不可动摇的真理。
更何况对于朱棣来说,他并不仅仅是当今圣上的臣子,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陛下的儿子。
在这样双重身份的加持之下,从小就在自己父皇神位无比光环中成长起来的朱棣,自然是不会允许旁人对自己的父皇平白做出任何非议。
而这一遍的胡轲原本不想理会这个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的人,但眼前这小子这一片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还是决定再给他开开窍。
“你说的没错,所有圣明的君王都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强行诬陷自己的臣子,上一个这么做的王八蛋名叫赵构。”胡轲说着停顿了一下,用眼睛打量了一番朱汜的反应。
再确定对方情绪并没有继续恶化,甚至还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略微好转之后,他决定再一次加大药量。
“在历史上皇帝想要除掉的人,他最终毁灭的根本原因也并不是他犯下的那些罪证。”胡轲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还带着一丝调笑意味的脸,这时也变得认真无比。
而当他这句话传到朱汜耳朵里之后,对方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脸,这个时候也像是被摁住了什么开关一样,瞬间变成了疑惑的模样。
“刘伯温先生确实因为观点不合,曾多次得罪陛下,然而他那种程度的冒犯与当今陛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朝堂之上说话比刘伯温先生更加过分的数不胜数,也没见陛下因为一些言论问题就将人拿住问罪。
就连朝堂上多次当着面斥责陛下无礼的宋濂,陛下也并没有拿他怎样,甚至有时哪怕自己气的饭都吃不下,但回头来却反倒还要给宋濂赏赐。
对于宋濂这样一个,整日负责修史以及为大明制定礼仪规范这种事情的诤臣,陛下尚且不因个人喜好治其罪。
更何况刘伯温先生乃是国家栋梁,于国于朝都是有大功的。对于这样一位国之重臣,陛下就算心有不喜,最多不过不予重用,再严重也就是予以辍落,又如何能如先生所说那般用心险恶。”朱棣的不服直接此刻直接写在了脸上。
看到眼前这个小子变得如此狂躁,胡轲这边反倒更加淡定。
从过去一段时间的交往之中,他很清楚,虽然眼前这个朱汜时不时的就把自己装得像一个铁憨憨,但实际上这个家伙的心思一点不比自己少。
对于这样一个聪明人来说,能够让他变得像现在这般歇斯底里,就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对于自己刚才说的话,其实已经听进了心里。
只不过他内心深处还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真相,于是这种自己内心矛盾的挣扎,最终便会以这样一种怒意十足的方式表现出来。
如果换上一个胡轲上一世常用的词,那便是“破防了”。
在场面上陷入短暂沉寂后,胡轲不急不躁的举动,使得对面的朱汜更加激动。最后见自己熬鹰的功夫使的差不多了,胡轲决定不再继续折磨对方,直接给他来一刀痛快的。
“刘伯温站在朝堂上,他究竟代表的是自己还是他背后的浙东士族。”胡轲忽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青田先生乃是浙东士族的领袖,他站在那里自然不可能只代表着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