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天,常舒在家里养红毛妖怪的事在村里传开了,就连隔壁村的人也向村里打听。没有人真正去常舒家里调查过,但关于红毛妖怪的谈论众说纷纭,也成为了村里的茶余饭后。
常舒平时很少出门,不是上山打猎就是待在家里,对于村里最近疯传的言论一无所知。自从常舒自己一个人后,村民们也很少去他家聊家常。
这天,常来正在院里扫雪,忽然听见常舒叫自己,赶忙放下扫帚进屋,刚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只见桌上铺着一张一米长的白纸,桌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颜料,常舒双手被染的五颜六色。
“来,快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常来走到桌边,低头端详桌上的画。
“这是……梅花?”
“雨梅嘛,我给这幅画取名梦缘。”
常舒说着指了指梅花树边的一行黑字。
常来看到“梦缘”二字微微皱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画的真好。”
常来嘴上虽然在称赞,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常舒美滋滋地拿起画左看右看,怎么也欣赏不够,仿佛他能从那幅画里看出什么宝贝似的。
“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狗吠从院里传来。
一位头戴黑棉帽的成年男性拉开门进了屋子,毫不客气地将皮靴上的雪跺在门口脏兮兮的毛垫上。
“汪汪汪!”多多围着男人转圈叫,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去去。”
男人一边驱赶多多,一边轻车熟路地走进主屋,多多紧跟男人身后不停吠叫,直到常舒出声制止多多才停下来。
“哎呀常叔,您最近咋样啊,您也不出门,我可老长时间没见着您了。”男人脸上带着假笑声情并茂地寒暄。
“我都挺好,闲着没事在家里画画,你看。”常舒将画展示给男人。
男人审视了一会儿,故作幽深地眯眯眼。“这花画的挺好看,跟真的一样。”
常舒听完笑得合不拢嘴。
站在一旁的常来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虽然他的灵智已经不在,但他从男人身上看不出半点儿真诚之意,反而因为男人略带恭维的话感到恶心。
常来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准备开溜,但男人膀大腰圆的身材恰好堵住了常来的去路。
男人与常舒闲聊了一会儿,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常来。
“诶,常叔,这小孩儿谁家的?”
“这是我在山上碰见的,无家可归了。这孩子挺好,能帮我干不少活呢。”常舒微笑着看了眼常来,小心地将画收起来。
男人低头看着常来,常来也抬头看着男人,试图从男人眼里找出破绽。
“小子,你叫啥名,多大了?”
男人伸手要摸常来的头,常来直接偏头躲开面无表情地回答。
“常来,13岁。”
早在昨天早饭时常舒就叮嘱过常来,别人问年龄就回答12或13岁,问关于原生家庭的事就说家里失火大人没了,问其他的就回答不知道。
“13?”男人面露诧异,稍微弯下腰仔细打量常来。
常来故作镇定地看着男人的脸,心里慌得一批。如果是在以前有人敢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他早一拳把那人打趴下,但现在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孩子。
男人盯着常来看了一会儿又直起腰,笑眯眯道。
“我看不像。”
常来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神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看起来有很多故事。”
常来听到这不屑一笑,直接回怼:“大叔,你看起来也有很多故事,不是吗?”
男人微愣片刻,尴尬地笑着拍拍常来的肩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你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上学吧,上学才有出息。”
男人以为自己这句话会让常来知难而退,却未曾想常来才不是什么“普通孩子”。
常来毫不留情地拍开男人的手,霸气回怼。
“上学是为了学习更多知识扩大视野,但上学不是唯一出路,而且也没有人规定人一定要上学,从人生的角度来看,上学也不过是人生中最普通的一项体验而已。”
男人惊讶地看着常来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他万万没想到常来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道理,但他才不想因为这个夸常来,他一定要整一下常来。
“你这小孩真是想法独特,你现在不上学以后只能一辈子窝在大山里,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男人看常来不再说话心中暗自窃喜,终于整到这小毛孩子了。
“大叔,你现在不也在大山里活得好好的吗?”
常来一句话怼的男人哑口无言。常来知道男人是想让自己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