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伦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来到朱瞻基面前,自己找个椅子坐下。
侧头看向朱瞻基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见朱瞻基久久没有回应,戴伦一声大喝:“殿下!”
朱瞻基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坐着的戴伦,脸上的怒色很快变成苦笑,两手在椅子上一撑,坐直了身躯。
不少属官原本站在门口,担忧地朝着屋里望着。戴伦突如其来的这道声音,顿时将他们给吓了一跳。脸上纷纷露出畏惧之色,争先恐后地转头离开。
不仅是朱瞻基不喜欢戴伦,他们也也对不近人情的戴伦非常不喜欢。只是戴伦是殿下的先是,官位又比他们所有人都高,没有人敢惹戴伦罢了。
戴伦张开一张大嘴,就要劈头盖脸的厉声质问。可看到朱瞻基满脸的憔悴,又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收回来。
淡淡地问道:“殿下今日去向皇上谢恩,难道还能够有什么变故不成?”
只是去向皇帝表示感谢而已,戴伦不信还能够出什么事。
朱瞻基这才回想起来他今天要做的事,但是没有想到会半路碰到韩度,结果不仅没有去向皇上谢恩,还被韩度给气得心神不宁起来。
“嗯?”戴伦愣了一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殿下不是说韩度不准殿下带走书院学子吗?他这还不是抗旨不遵?”
低头摇了摇,朱瞻基面容苦涩地道:“今日孤进宫的时候碰到了韩度”
朱瞻基无奈,只好提醒道:“戴先生,韩度并没有说要违抗旨意。”
朱瞻基心里暗自摇头,戴伦才学没有问题,就是性子太直不知道转圜,而且太过认死理不了解人心鬼蜮。
而戴伦不想着帮自己如何招募到书院学子,却在这里纠结韩度有没有冒犯皇上,简直是抓不住重点。
“戴先生,咱们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把书院学子带到美洲,而不是讨论韩度对错这样的小事!”
朱瞻基看着愤怒咆哮的戴伦,心里十分无语,甚至有些不满。韩度是不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那是皇上的事情。
“这是为何?”戴伦不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问题,韩度再怎么说也是臣子而已,以皇上来压他,不怕他不就范。
若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朱瞻基看向戴伦的目光充满了无奈。
朱瞻基微微一声叹息道:“进宫的时候碰到了他,结果和他交谈了一番,耽误了进宫谢恩。”
戴伦认真想了想,“殿下,若是韩度不知道好歹,非要阻拦的话,那咱们也不用和他客气。他不是说皇上同意,他不允许吗?那咱们就到皇上面前告他一状,看他怎么办?”
戴伦就不信韩度有胆子在皇上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只要他说了,哪怕是皇上再仁慈恐怕也会对韩度不满。
这个时候提起韩度,戴伦不用想都能够明白,朱瞻基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是和韩度有关。
戴伦却还是没有领会朱瞻基的意思,眉头深皱,“他只是副院判,皇上才是书院院判。皇上都同意了的事情,他有什么理由阻拦?”
戴伦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浑身一紧,不由自主地挺直身躯,左手情不自禁地捻着胡须,认真地问道:“他对殿下做了什么?”
朱瞻基也是经过仔细打探,才知道韩度对书院的掌控力有多高。别看书院好似一直都是方孝孺在管着,但是韩度说一句话方孝孺就没有不听的。
戴伦听完之后,却比刚才更加愤怒。猛地起身,毫不客气地大声喝道:“皇上同意,他韩度不许?狂妄!放肆!简直无法无天!!!”
戴伦心里顿时一松,神色轻松起来,“耽误了也无妨,反正殿下也是临时起意的,今天没有谢恩,明天去求见皇上也是一样。”
韩度就算是不违抗旨意,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拦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太过小看韩度了。
事情若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朱瞻基看了戴伦一眼,摇头道:“皇上虽然是书院院判,但是他完全没有管过书院。而韩度却不同,就算是他没有在书院的时候,他都是书院的实际掌权人。”
朱瞻基叹息一声,两手垂在椅子两边,十分疲惫地道:“韩度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是不会违抗旨意的。”
“我倒是想要看看,面对皇上他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戴伦一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道:“难道,韩度为难殿下?”
深吸口气,朱瞻基继续道:“韩度可是书院副院判,书院可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且又执掌书院这么多年,想要咱们无功而返,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朱瞻基微微点头,随后就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仔细和他说了一遍。
虽然朱瞻基对戴伦的心情十分复杂,但现在他束手无策,能够有戴伦帮他参谋一下,也是很好的。
只要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