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火候差不多了,韩度放下手里的酒问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被韩度这么一问,汤鼎的情绪顿时崩溃了。哭诉着道:“咱对不起爹啊,呜呜呜.”
突然来这么一句,又不说清楚,韩度更加满肚子的疑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够为你想办法?”
汤鼎听到了韩度的话,丧气的叹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汤鼎哭嚎起来,韩度不由得大声一问。
被韩度的话一刺激,汤鼎恢复了几分清明,才说道:“还不是咱哪个不成器的弟弟,咱按照爹的吩咐,好不容易才给他找了一个儒生来教导。结果他倒好,不仅不好好学,还把先生给打了。殴打师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你说咱们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汤鼎一说起来,就连珠炮似的滔滔不绝。
韩度却越听越是迷糊,连忙出手打断他的话,“等等,你是说汤軏?他不是在军中效命吗,怎么又会在家里读书?”
汤鼎顿时解释道:“不是汤軏,汤軏是二弟,我说的是五弟汤醴。”
韩度眼睛眯起,顿时察觉到这里面没有汤鼎说的这么简单。恐怕多半会涉及到嫡子庶子的问题,也有可能是这汤醴母亲的身份不够贵重。这样的事情在公侯之家并不鲜见,韩度也没有探寻信国公府隐私的兴起。
说着,韩度就跟在管家身后。
片刻之后,看向韩度道:“你既然这样说,那不如你来给老五找个先生,我看你能够找出什么样的先生来。当然,咱也不求他将来能够考取功名,只要他能够识文断字就好,如何?”
韩度点点头,一步迈进柴房。忽然,韩度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汤鼎,笑嘻嘻问道:“你不进来?”
管家不加思索,便明白公爷说的是谁。
“你是说汤醴他,打先生?”韩度有些惊讶。
毕竟现在的风气可是讲究天地君亲师,师长的身份地位和娘老子没有完全是对等的。这殴打师长,就和殴打爹娘一样,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管家见自家公子如此无理,顿时非常的尴尬,不知道如何向韩度解释才好。
管家走在最前面,连忙上前,轻声说道:“五公子,公爷已经让你出去了。还有,这位是镇海侯,专程来看你的。”
连忙回道:“回公爷,奉公爷之命,五公子还被关在柴房里。”
韩度在一旁看得想笑,能够把颇为儒雅的汤鼎气成这样,也算是一份本事。
识文断字还不容易?山字营和水师里面,哪个丘八不是识文断字?想当初,这些自己要这些混蛋读书,他们却说拿了刀把子的手,拿不了笔杆子。若是自己非要他们读书,他们就宁愿去死!!
此时的汤醴虽然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材却很魁梧,只见他袖子撸起到手肘处,两手枕在后脑勺下。明明睁着眼睛,却两眼望向房顶,不看管家一眼,更遑论侧眼看韩度了。
韩度自然是坐不到干草上的,刚一坐下就看到蟒袍上面染出一团团的黑印。
“你是汤醴?”
可是到了现在,不也一个个被自己给调教的能够识文断字了么?也没有见哪个去死了啊!曾经拿刀把子的手,现在不也把笔杆子捏的稳稳当当的么??
果然,汤醴看了韩度一眼,有些犹豫,几息过后他还是开口道:“这是真的吗??”
汤鼎惊了,就连酒都醒了几分,直勾勾的看着韩度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就如同亲眼见到一样?对的,那儒生的确是当天就气冲冲的走了,而且也说了汤醴朽木不可雕。”
“那按照你的意思,反而是我的过错了?”汤鼎瞪大眼睛高声道。
韩度见他处在爆发的边缘,连忙安慰道:“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时候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来人!”汤鼎朝着外面高声喊了一句。
还没有等管家转身离开,韩度便站了起来,说道:“不用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看看吧。”
汤鼎顿时神色尴尬起来,含含糊糊的说道:“当时你在海外,来不及告诉你。后来你回来之后,可能爹也忘了吧。”
韩度跟着管家来到一处柴房外面。
对于汤醴的态度,韩度没有放在心上。青春期的孩子嘛,总是会故意和你对着干的。这一点韩度自己也经历过,清清楚楚的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
看得出来,他对汤醴这个弟弟是彻彻底底的死心了。恐怕要不是汤和临终之际有所吩咐,他都不想再管汤醴。
整个地面上,就只有汤醴身下的那团干草是干净的,其他地方都是乌七八黑的一团糟。
韩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转身朝着里面走去,很快就看到一个少年,正卧在一团干草上。
随后又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