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缴税吗?我是粮长,带着乡亲们来完税的。”一个身材魁梧,十分精神的老汉,满脸褶子的朝税丁说道。
课税司,新任主事周福。
甚至税丁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眼看去。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或站或坐,都在齐齐看着他。
而赋税干系重大,绝对不能够受到任何干扰。因此,韩度便执意上奏朱标,将课税司主事定为与各府县官员平级,同时课税司还不受当地衙门管辖,只受更上一级的课税司直接管辖。
再说了,这沈掌柜就是专门做粮食生意的。他若是不收粮食,那明年恐怕就会被这些人给挤出这行当了吧?
沈掌柜笑了笑,说道:“收当然是要收的”
五个税丁,各就各位。
隔日,太阳刚升起!!
税丁便按照时辰,揉着一夜未睡的眼睛,来到大门出打开大门。
沈掌柜脸色一沉,自己若是不收,那自己那份粮食还不要被你们给瓜分了吗?九百五十文的价格虽高,但是也不像那糟老头子说的没有钱赚,只是赚的少一点罢了。
“不仅是粮长,里长也来了”
但是韩度以若是这样的话,一个县里面就只有县令一个正七品,那课税司主事岂不是要屈居于县令之下?这样一来的话,恐怕课税司会时常受到县衙的干扰。而课税司肩负收取课税重任,不能够受到平级官员的摆布。
原本朱标想要把县课税司的主事,定为从七品。
沈掌柜顿时一愣,不假思索的问道:“那百姓若是不肯卖怎么办?”
“不是说今年在这课税司缴税吗?还说要用宝钞来缴税,这位小哥您看,咱们连宝钞都带来了.”
还没有等税丁开口,周福便放下茶杯,问道:“怎么?在县衙受气了?”
随着商贩走乡串户,百姓也慢慢的将粮食给卖给他们。当然,大多数是这样。有些出价太低的商贾,热闹了百姓,百姓们便将粮食卖到了皇家粮业,哪怕是要低个十文二十文的,并且还要将粮食运到县城里面,百姓也愿意!
当然,百姓也不是傻子,会做出吃大亏的事情。要知道一石粮食少二十文,那二三十石粮食可就要少五六百文,这对百姓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
“你胡咧咧什么?”另外一个年长的税丁训斥了一句,转头朝周福道:“大人,若是没有县衙的帮忙,咱们怎么收税呐?”
但是周福脸上却顿时露出微笑,朝几个税丁道:“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快出去按照咱们准备好的,开始收税??”
里面的其他税丁和周福也早就听到门口闹哄哄的动静了,现在听到这一声大吼,税丁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以想象,任何一个地方主官,都会对辖区里面出现一个不受他管辖并且可以直达天听的衙门十分不待见的。
“嗯!”税丁委屈的点头,“大人,县衙不仅不肯派衙役过来帮咱们,还奚落小的。说咱们课税司既然负责收税,那就应该自己将税收起来才算是本事,找他们帮忙算什么好汉?大人您看他们这说的是人话吗?咱们课税司加上大人也才六个人,这么大的一个县,光靠咱们收税,那猴年马月才能够收的起来?”
周福倒是没有税丁的焦急,一边听着一边笑道:“县令这是把本官没有去拜见他的气撒在你身上,或许还有咱们断了他们的财路,让他们没有办法收刮民脂民膏的怨愤。他是正七品,本官也是正七品,凭什么本官就要去拜见他?怎么不见他来拜见本官?本官偏不去!”
税丁嘴里念念有词,“中里六个村找到了。你们一共有土地二十四顷三十六亩,需要缴粮食合宝钞八百一十二贯四百九十七文,你看看数目对是不对?”
“对的,对的,分毫不差!”粮长笑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就连他身边跟着的那些百姓,也是满脸的笑容。
这人都是各村派来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跟着粮长和里长,亲眼看到他们完成缴税。
至于每个村每户百姓需要缴纳多少,他们早就在村子里便计算好了。现在听到总数与他们合计的一模一样,自然非常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