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坐在屋内,居高临下的看着赛道上马匹奔腾,韩度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后。
静默了片刻,头也没有回嗓音沉缓老气地说道:“这就是你想要弄的马场?”
韩度张了张嘴巴,最后脸上挤出谄笑回答:“是。”
随即不想老朱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韩度转移话题说道:“皇上前来为何没有告知臣等?让臣等也好前来迎驾啊。太子殿下和其他人都在旁边,要不要臣这就去将他们叫来?”
“不用。”老朱好像顿时变得有些急切,飞快的挥手拦住韩度。
有些不满的看了韩度一眼,不以为然的道:“怎么?朕去哪里,还要提前告诉你不成?难道你这里,朕就不能来了?”
韩度顿时觉得老朱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同钢铁般冰冷一样。听听他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天下只有他管人,没有人敢管他;只有他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他不能去的。
老朱见韩度被自己的话给吓得战战兢兢起来,抬了抬眼皮,暂且放过了他。回头看向赛场内快要接近尾声的赛马,老朱漫不经心的道:“你这赛马和赌钱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费尽心思,了那么多钱就为了弄一个赌坊出来?”
见老朱语气当中没有责怪,只是平静的询问,韩度放下心来。
泰然自若地道:“当然不是,赛马只是臣这马场的一部分,以后这里还会有马术表演,骑马训练,骑马观光”
不过心里却想到,老朱再是英明神武,受限于见识他也就只知道收门票了。收门票的确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是除此之外难道就不能挣钱了吗?
韩度低头沉吟一番,组织了一下语言,抬头说道:“人这一辈子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奋发吧,总要留点时间给自己享受吧??”
老朱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撇撇嘴说道:“那你就慢慢说,朕不急。”
见老朱的火气褪去,韩度才大着胆子回道:“皇上,有这想法不是正常的吗?”
老眼昏的他有些看不清楚,弯腰将望远镜给抓起来,一看。
老朱见韩度如此不求上进,比嫌他碍事的时候还要生气,怒骂道:“好男儿自当志在四方,为求建功立业,你年纪轻轻的如何能够做老孺之态?”
韩度见躲不过了,便认真的说道:“皇上,梁国公等人都是爱马之人,或许他们是看见喜欢的马了,才想要骑上一番吧。”
老朱神色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看了韩度一眼,说道:“你就不要为他们说好话了,什么爱马,他们就是性子来了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娘娘夸赞。”韩度噙着笑意,微微躬身道。
但是老朱也是久经战阵的人,他自己是亲身经历过这种感受的。想当初,他之所以亲临战阵,除了是希望鼓舞士气之外,更加重要的就是他也需要上战场发泄。每次经过一场恶战,将他心中暴虐嗜血的情绪给发泄出去,都会感觉整个人无比的舒服。
老朱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站在旁边的韩度隐隐约约的听到老朱在喃喃自语,“骄兵悍将.骄兵悍将”
见此,韩度只好赶紧闭嘴。原本还想着能够借此机会出去给众人通风报信一下,没有想到老朱竟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不仅仅是那些骑手,就连站在一旁发号令的人都吓傻了。手里的旗子垂在地上,他都毫无所觉,只是一脸惊恐的看着鸠占鹊巢的几人。这些人锦袍华丽,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贵人之间的吵架赌气,岂是他这样的升斗小民可以掺和的?
可是没有想到被敲打的这家伙不是石头,而是一颗软蛋,一下就被敲趴下了。老朱现在看着韩度,都有种捞不起来的感觉。
“当日臣想明白了之后就习惯了,不瞒皇上,臣这几年南洋高丽草原的跑了个遍,一年半载才能够回京一次,每次都待不了多久,又不得不离开。其实这几年臣最为亏欠的就是安庆,连她临盆都没有能够陪在她身边。
老朱想了一下,忽然叹息一声道:“前些日子,朕将你的水师令符收了,你没有怪朕吧?”
老朱他刚才看到赛马奔腾的时候,都有些恍然的想到,不免回想到当初金戈铁马的岁月。老朱今年已经六十了,在七十古来稀的时代,已经算是高寿了。
老朱也笑了起来,哈哈两声问道:“那现在呢?习惯了吗?”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咱们不和这个胸无大志的东西计较。”
“这个.臣该怎么说呢,有些说来话长.”韩度摸摸鼻子说道,他还真是被老朱给问住了。
“敢问皇上,臣为什么要建功立业?”韩度拱手道。
“的确是有人会看。”老朱点点头,随即扫了周围一眼,沉吟着道:“那你如何赚钱?像教坊司那样进门收钱?”
手里的旗子挥也不是,不挥也不是。
“哦?为何会有些不舍,说来听听?”老朱闻言不为所动,就好似韩度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