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告别爷爷奶奶,回了湖城。
接下来,就是准备见他爸妈。
尽管唐玚极力安慰,她的心里还是很慌。
没办法,她把何欢和海海约在白和豫的甜品店。
好久不见的三个人除了吐槽各自的另一半,就是在给她出谋划策。
“嘉嘉,原来也没见你这么怂啊。不就是见你未来婆婆吗?怕什么。”
何欢如今真是看不透她了。
钟嘉一捏着她的肩膀,“我的好姐姐呀,你是没有婆婆的人,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能跟你比吗?”
这事,也就海海有发言权。
“紧张是肯定紧张的,当时我第一次去白和豫家,吓得两腿直哆嗦。不夸张,那天中午的吃的所有食物,都是白和豫投喂的。”
钟嘉一跟海海找到共鸣,两人又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着。
“嘉嘉,其实你这个不难。我觉得吧,唐玚家这种告知家庭,反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就是走走过场,也不能说亲情冷淡,可能就是各自忙碌又彼此尊重吧。”
其实钟嘉一心里难受的,还是在提篮桥的那三年。
这个恐怕也是引起唐玚父母不满原因之一。
可她呢,是冤枉的。尽管已经沉冤昭雪,可她那三年,就是在提篮前度过的。
白和豫给她们三个店里最新研发的甜品,这几日颇受好评。
钟嘉一现在需要这些甜品来补充能量,同时舒缓自己内心的躁郁。
“嘉嘉,何必那么大压力。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咱不是上赶着倒贴唐家。是唐玚那是高攀你,温家不比唐家差到哪儿去。他们唐家是书香世家,那温家还是忠臣之后呢。”
海海伸手打了白和豫一下,“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什么忠臣之后,那叫英雄之家。外公可是上过战场扛过枪的。”
“对对对,我媳妇说什么都对。”
钟嘉一知道,这些好朋友都在尽全力安慰她。可能把事情想明白的,还是她自己。
她环顾四周,店里的客人不少。
白和豫把这打理的很好,他也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
海海还在上班,尽管她身后还有一位腰缠万贯财大气粗的老公。
何欢也是,相夫教子,回归家庭,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她呢,仍在漂泊。
吴小优还逃窜在外,她和唐玚的婚期未定。
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空落落的,一口气吃完那甜品,便拿着包离开了。
“你们先吃,我自己出去转转。晚上还得回百安里呢。”
大家知她情绪不佳,也就没拦着。
等她走后,何欢叹着气。
“嘉嘉还是心结,提篮桥是她的心结,学历是她的心结,一事无成也是她的心结。”
海海也认同,“唐玚父母,还不如白和豫家呢。生意人遇见生意人,都是好说好商量的。可是,文臣对上武官,那才是有理说不清呢。”
“咱们帮不上忙,只有嘉嘉自己调解了。”
她开着车又去了趟陵园,看看外婆和妈妈。
纸巾拿在手里把照片擦了擦,抚着妈妈永远年轻的脸,她笑了笑。
“妈,早早离开也挺好的,至少大家记忆里都是年轻貌美的样子。你知道吗?孟小叔送给我一匣子传家宝,那可是孟家祖上那位京城的格格传下来的,都是好东西。唐爷爷说,一件小宝贝拿出来,就是一套房。”
她把垃圾放回自己外套口袋里,“可我还是喜欢你留给我的那个镯子,保险柜里放的好好的。等我结婚那天,带上,好吗?”
“还有,陈爷爷让我跟他学画画。我答应了,小时候错过的机会,也不知道快三十岁的我,能不能学成点什么。”
“对了,我昨天去看爷爷奶奶,还住了一晚。那二楼房间布置的还行,说是钟林志买的。我才不管谁买的,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我就住了一晚。”
“诶,妈。你说,我要只谈恋爱不结婚,好吗?听外公说起婚礼的细节,我都觉得好烦呀。白和豫和海海俩人就没打算办婚礼,他俩前段时间刚去了斐济。刚才在店里听说下个月要去,墨尔本。这样,也挺好的。”
钟嘉一就站在那,仰头看着暗灰色的天空。
远远望去,这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墓碑就像无数只眼睛在剖析着她的内心。
“我今天穿的这件衣服是外婆做的,高兴吧,这好几年我的身材一点没变。”
钟嘉一碎碎念了好久,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会儿说给温阳,一会儿说给外婆。
到最后,还有百安里邻居的事。
站累了就蹲下,脚麻了就站起来。
冬日黄昏,郊外的陵园更加清冷,隐约还能听到乌鸦的声音。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