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扒着窗台,扫视着街道,嘀咕道“这人怎么不见了?”
“咳咳,世子。”绿染扯了扯她的衣袖。
云落“啧”了一声,按下了她的手,“绿染,你别闹了,我看看裴……”
“世子是在找在下官吗?”
幽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云落猛一抬头,果然是裴衍。他抱着手臂,修长的身躯倚着门,挑唇笑着,眼底满是了然。
云落对身旁的绿染使眼色:你怎么不提醒我他在这。
绿染同样以眼色回她,表示自己真的已经提醒过她了,就差拍胸脯以表忠心了。
也不知道他在这看了多久……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装作不解“我找你作什么?不过是那街道上走出来个姑娘,美人养眼多看了几眼。”
“二十两银子。”裴衍轻扯嘴角。
云落没听清“什么?”
“马车的修缮费用,二十两银子。”清亮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简直狮子大开口,修个马车五两银子足矣。
云落直直的盯着他,眼前的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像说谎的样子,仿佛他的马车真的有那么金贵。
明白了,这是来坑人的。
她决定打死不认,“裴大人真是说笑,这你的马车坏了,怎么问我要钱呢?”
“说起来难以启齿,世子您也知道下官俸禄微薄,出不起这钱。”裴衍嘴上说着,脸上的表情半点不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
裴衍年仅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工部尚书,俸禄微薄?谁信啊。就算俸禄微薄,那就可以坐地起价吗?
云落把头一转盯着墙上的壁画,不再说话了,就当裴衍不存在,这次无赖她今天就是耍定了。
“长青,拿笔墨来。”裴衍再一次开口。
“是。”
长青大约是从店家那里借了纸笔,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帮他把纸铺在桌上,用镇纸压住了。
裴衍缓缓坐下,将笔浸满墨汁,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写了起来。
云落瞄了一眼,还真是字如其人般娟秀工整,“你在写什么?”
裴衍头也不抬,写的行云流水“写奏折。”
云落这回是真搞不懂了“写奏折干什么?”
此时他已经写了大半,听到她的话,笔都没顿一下,声音平淡“弹劾你。”
他是到底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
云落讪笑两声“啊,不过二十两银子,明日就送到裴大人府上。”
开玩笑,平时闹闹也就罢了,这事要是捅到云易那里去,还不知道他会怎样罚自己呢。
裴衍停了笔,往纸上吹了吹,从容一笑“这样再好不过了。”
他把写好的折子向前一递“既然如此,这份奏折就留着给世子作纪念好了。”
云落从使了点劲,狠狠地从他手里抽出,咬牙切齿“好。”
裴衍挑了挑眉,向她行了一礼“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毕竟没了马车下官还得慢慢走回府。”
他竟然还提马车,气死了,气死了。
“砰”门被关上了。
“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弹劾我的。”
她将折子展开,傻了眼。
绿染“咦”了一声,“这不是《三字经》吗?”
墨迹未干,散着淡淡的清香,只有最前面几句正正经经写着弹劾的话,余下清清楚楚密密麻麻都是《三字经》里的文字。
云落将手里的折子用力一扔,跺了几脚,仍不解气“好一个裴衍,他是在说我幼稚吗?”
绿染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世子,喝口水,消消气。”
云落接了水,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摁下“气死我了。”
裴衍听着门里的动静,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