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垂着满头白发,重重点头。
陆肆与把徐主任背回医院临时搭建的产房时,那两个护士已经走了,只剩盛洛梨痛苦不堪的躺在产床上大口呼吸。
“老婆,我找到了妇产科主任,你不会有事的,听见了吗?”
陆肆与大汗淋漓的趴在盛洛梨身边,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双眸一片猩红。
盛洛梨配合的点头,狠绝的执起旁边的手帕,咬在嘴里。
徐主任气喘吁吁喝了点水,消毒之后,戴上手术帽和医用手套,诊断产妇的病情。
“是枕后位,怪不得难产。”老妇人的语气带隐隐的心疼,“可怜的妈妈,八个月提前分娩,又遇上大地震。”
陆肆与正寻思什么是枕后位,下一秒,老妇人就执起剪刀,伸到那片绿色医用布下,剪开了盛洛梨的……
“啊——!”伴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两行清澈的泪水从盛洛梨瞪大的杏眸中落下。
没有无痛针,她硬生生的被医生用剪刀剪开……
陆肆与心脏狠狠一震,一滴泪砸在盛洛梨按在床沿的手背上。
徐主任抱歉的解释:“她那太小,孩子太大出不来,只能剪开一个口子。”
说完这番话之后,徐主任又把手伸进去调整宝宝的位置,将头转正。
盛洛梨除了痛没有其他感受,她偏过头望向男人心疼的红了眼,哽咽着交代下去。
“陆肆与,我死了你要照顾好儿子,如果你和别人再婚,就把儿子送到我哥那去,拜托你了……”
“盛洛梨,我只要你。”陆肆与死死握住小妻子的手,眼泪滴淌在他的滚动的喉结,“我爱你,我爱你。”
徐主任看得他们这样眼睛都酸涩了,无奈的道:“看这情况还得再坚持几个小时,得想办法找无痛针,我记得隔壁那栋楼有……”
盛洛梨尖叫响彻产房,陆肆与听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转身就要往外面跑。
两个护士竟然良心发现折了回来,手里端着无痛针。
银色的针特别长,打在盛洛梨瘦弱的脊背上,看得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只有盛洛梨知道,这点痛比起宫缩根本不算什么!
晨光熹微。
一声婴儿啼哭在产房洪亮响起!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两个护士高兴的把小男婴抱去清洗,测心跳量体重:“八斤五两。”
陆肆与根本不管这个超重的肥儿子,只全神贯注盯着盛洛梨。
徐医生直接手剥胎盘,心惊肉跳结束了生产的最后一幕。
婴儿被小被子裹住,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全身粉粉的,糯糯的,拳头攥的很紧。
丑爆了。
如果不是陆肆与亲眼看着这个肥仔从她老婆身上掉下来,他真怀疑是护士抱错了。
盛洛梨气息薄弱的躺在病床上,清澈的杏眸泛着水波的光亮,“孩子呢?他长得怎么样?”
陆肆与幽幽地安慰道,“孩子跟牛一样壮,长得挺像个人。”
“……”盛洛梨真的无语,哪有人这样形容刚出生的婴儿?
她没好气的开口:“快把孩子抱到我身边,我要看,还有啊,你怎么不开灯?是不是准备了惊喜……我不用……”
旁边的小男婴就躺在盛洛梨的身边,迷迷糊糊的睡觉。
灯一直都是开着的……
陆肆与剑眉紧拧,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盛洛梨的眼前晃了晃:“老婆?”
“谁是你老婆,不要乱叫,你在哪里?快把孩子抱过来,不要闹了……”
盛洛梨埋怨的娇斥。
她辛辛苦苦给陆禽兽生了个继承人,这男人居然把孩子藏起来不给她见!
还关灯,黑漆漆的一片,在地震灾区真的很吓人。
陆肆与又在盛洛梨面前晃了晃手指,难以置信的问:“这是几?”
“什么这是几?”盛洛梨听不懂,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我问你孩子在哪呢?我都听见哭声了!”
“儿子一直在你身边啊。”陆肆与把小男婴放在她身上,温热软糯的小粘糕趴在她的心口,软绵绵的。
可是,盛洛梨根本看不见!
她伸手去碰,指甲不小心戳到男婴的眼角和脸蛋,宝宝的哭声在耳边深深回荡!
盛洛梨瞎了。
她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
陆肆与让徐主任抱住孩子,把盛洛梨抱在怀里,极力克制的安抚:“你是累了,生孩子耗力气,睡一会就能看见我们了。”
“真的吗?”盛洛梨闭上眼又睁眼,还是一片漆黑。
陆肆与用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薄唇印在上面,温柔哄她:“宝宝乖,睡吧,我陪着你。”
盛洛梨为了能早点看见儿子,听话的没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