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阁子的叶宁兮,一连待了好几天,受不了膳房送来的“斋饭”,又拿着弹弓子出去了。
不一会,尹月阁里,烧烤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今天运气好,打到一只鸽子。
一撮盐,一撮辣椒,一撮孜然,新鲜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这点调味品,还是叶宁兮用为数不多的一只鎏金簪子换的。
为了口腹之欲,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叶宁兮眼看着乳鸽变得焦黄,一滴滴油流下来滴到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默默咽了咽口水。
远处放风的沐春,几乎是跑过来的:“姑,姑娘!”
“怎么了?我给你留一半。”这小丫头,这是被香味勾得受不了了?
“不是,不是鸽子。是主子爷!主子爷来了!”沐春跑的气喘吁吁,急的直跺脚。
“主子爷来了?那,鸽子咋办!”叶宁兮第一反应,竟是手上的鸽子藏哪里。
“还管什么鸽子呢?来不及了,快去迎接啊。”
沐春上前,手忙脚乱帮叶宁兮把束缚衣袖的自制棉布条解下来,又拍了拍叶宁兮灰扑扑的手。
二人刚到门口,就见一身穿玄色袍子的男子已经过来了。
二人急忙往门口一跪:“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爷先是看了叶宁兮几眼,似乎是闻见了什么味道,往叶宁兮身后瞟了一眼,嗯了一声,往屋里走。
叶宁兮暗自心里叫骂,什么人啊这是,不叫起么?
还是苏培盛笑道:“姑娘,还不快起身伺候?”
主子爷一时兴致,苏培盛倒也不是卖人情,他可不需要叶宁兮的什么,纯粹哄主子爷开心。
叶宁兮进去,见四爷已经坐在桌子前。
眼前的四爷,二十出头的年纪,竟如此俊,画像那画师什么技术?
桌子十分老旧,前些时日桌角掉了些漆,二人没那闲钱修,正将就着用。
叶宁兮急忙把沐春泡好的茶,给四爷端上去。
“爷,您喝茶。”
四爷拿起茶盏闻了闻,默默放下没喝。
想来,这侍妾份例里的陈茶,他是喝不惯的。
四爷四下打量,从陈设、衣着,就能看出叶宁兮的处境,倒也没怪罪。
“多大了?听福晋说,你进府就病了?”
“回爷的话,奴才过了年,十五。有劳爷和主子福晋挂念,奴才自小身体不好,算不得大病。”
对,她身体不好,最好别来看她才好。
叶宁兮虽然历史薄弱,可也知道,四爷后宫的赢家,是钮祜禄氏和耿氏,一个亲儿子是皇帝,一个活的久,九十多岁好像。
四爷后宫里,可没有姓叶的女子。
横竖出不了头,薄情多疑渣男,别来沾边。
“哦?从小身体就不好?府医可看过了?”四爷眼神狡黠的像盯着狐狸的猎手。
叶宁兮冷不丁被四爷盯出个寒颤来。
叶宁兮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从小有病,还进府做侍妾,这是大过。
趁着这恰到好处的寒颤,跪地,把头低到埋起来,抖着声音回话。
“回爷的话,奴才是侍妾,是无需劳烦府医的。”
叶宁兮说的是实话,侍妾是没资格请府医诊病的。自己病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何大娘给看的。
何大娘,是给马看病的。
“苏培盛,去,叫府医来。”四爷也很纳闷,这敬贝勒,说是贝勒,实则算是远亲了,没什么正经差事,如何敢送个有病的女子来。
“你且先起来。”叶宁兮算是松了口气,这是暂时不怪罪了。
府医来得快,路上,苏培盛已经跟府医说了,让府医好好诊断。
府医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进屋跪地,给四爷请安后,直接垫了帕子,给叶宁兮诊脉。
叶宁兮这原主确实身体不怎么样,入了府就病的丢了性命,自然是不怕府医诊脉的。
叶宁兮看着府医着蹙紧的眉头,心说,莫不是真有什么大病?
“有话直说。”四爷看着府医欲言又止的样子,没了耐心。
府医跪地扣头:“回主子爷的话,这位姑娘,先天胎里不足,后天营养缺乏,又好似落水受了寒气伤过肺腑,需要好生调理,否则,不仅对寿数有损,还不宜有孕啊。”
四爷一听,就明白了,府医说话这是比较婉转了,约等于直说短命还生不出孩子。
“你且尽心给调理着吧。良药苦口利于病,尽管开。”四爷说罢,起身。
“对了,她这身子,能吃烤鸽子么?”
叶宁兮猛地抬起头,这心情,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刚听说自己生不了孩子活不长,又听四爷叮嘱开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