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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1 / 3)

连着数天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赶在一日傍晚,他们到达了金陵。

暴雨的时日已过,金陵仍笼罩在一片濛濛雾气之中。

晟云洲作为监事,应先至巡抚衙门出示任书,而后转圜于各个需要修筑堤坝的郊县之中,查看施工情况与进度。

可城门方查过通关令,他们就近寻了一间客栈入住。

尚未将行囊放下,客栈门口,抚台家中的管事驭车而来,躬身请他入府,言称接风宴已经安排妥善。

“小公子的人”的头衔,当真不是白给的。

几日的奔波劳累,饶闻锦再怎么不愿娇气,也在下车时,整个人头重脚轻,一张白玉般的小脸,泛出令人怜惜的腊黄憔悴来。

她本是微服出游,并不想惊扰当地官员,又是女儿身份出现,自不去参加什么接风洗尘宴,一入房门,便倒床上歇下了。

躺的时候,回想起方才状元郎在楼梯口噙笑与抚台管事交涉的画面,忍不住好奇他的身子骨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马不停蹄折腾这么多日,宋蔺的风姿丝毫未减。

眼下还要去宴席应酬,体力,当真好的不行。

令人艳羡。

夜晚,晟云洲坐上席面时,倒是真想请闻锦过来看看。

谢谢她这些年的贤良美名,姚抚台请他都不敢铺张浪费。

好容易落下脚,第一顿清汤寡水也罢,想来江南百姓这些天受的苦,他们也没理由胡吃海喝。

只是,席面尚过一半,几位省隶直属的官员,竟在饭桌上,失声啜泣起来,痛哭江苏子民遭了灾,日子不容易,他们这些天寝食不安,心疼不已。

若晟云洲真是初入仕途的青瓜小生,估摸也就信了。

眼下他们哭的声情并茂,晟云洲悄然环望了眼姚府大厅,宽敞明亮,本该豪华,摆设却质朴寒酸,无一件珍宝玩物。

可男人将目光凝在了旁侧一窄底花瓶的高几上,瓶底与几面接壤的地方,圈着一圈经年久置的宽底圆痕。

有这样的痕迹,说明这儿原先放着一个宽底的花瓶。

也许,还是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再瞥了眼姚家的丫鬟,个个穿着朴素,模样却珠圆玉润。来往上菜的家丁,面孔也无一重复,多的是伺候的人。

回过首,望着他们泪如泉涌,晟云洲感觉演的有些过头。

却不知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要这样应付他。

晟云洲默然片刻,摆出一副全然被他们迷惑的模样,直言日后回京,定会把今日所见如实禀明,叫朝廷上下都知道,金陵衙门是何等的爱民如子。

姚抚台露出欣慰神色,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亲切,“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宋监事日后若遇到什么难处,吾等自当竭力帮佐。”

晟云洲笑了一笑,在他回眸与其他官员举杯之际,悄然掸了掸肩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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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捎点好吃的。”

待晟云洲从夜宴回来,女孩已经在睡梦中饿醒。

刚擦了擦惺忪的眼皮,探出房门,就见男人从楼梯缓步走了上来。

面对女孩略有玩笑的语气,晟云洲愣了会,轻声提醒:“发髻歪了。”

女孩伸手一摸,连忙跑回房里对着铜镜拨了拨。

转眸,只见男人倚在门前,迎着她的目光,略有沉吟,“不是说饿了?带你下楼吃点?”

“你还吃得下?”

“我,没吃饱。”

小姑娘美眸圆瞪,好奇追问了一番,听着他明里暗里揶揄托她的福,闻锦笑抽了嘴。

一并下楼,点了几个金陵小菜,晟云洲嚼了几口,浅尝辄止。

女孩疑惑道:“你不是没吃饱吗?”

晟云洲是个典型的汴京人,口味偏重,着实不怎么喜欢清甜的食物。

他屈指抵了抵下巴,故作沉思:“臣只是想到今日在抚台家参宴的情景,有一些困惑。”

闻锦洗耳恭听,晟云洲道:“大吏之家,甚为清贫。”

闻锦笑了笑,“据闻姚抚台清廉正直,爱民如子,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晟云洲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琉璃般的瞳仁里,并无多余的疑心。

他关切般询问:“金陵已经到了,你打算去哪儿玩?臣要监修堤坝,不定有时间时时陪伴,知晓你的去处,臣能安心些。”

闻锦弯眸,“我不乱走,就在金陵,大人办公回来,一定能看见我。”

这是一点也不打算将她此行的目的透露给他了?

晟云洲沉默了会,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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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公事有条不紊,男人早出晚归,闻锦也不曾扰过他,白天照着自己的规划出门,暮时按点回来。

晟云洲每天回来,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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