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袅袅,头昏脑胀,眼前模糊一片视物不清。
檀清让缓缓睁开眼睛,混沌中看到精美的雕花拔步床,摇曳生姿的烛光散着光晕如星星点点地眨着眼睛的蒲公英。
眼前出现了好多人的面孔,自己的,檀清承的,陛下的,父亲的,母亲的,还有丰子玉、陈伯……
他们都一闪而过,之后便不见踪影,只留下空虚无边的夜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一切从脑中挥去,怎奈越是想要看清楚想清楚,那种飘飘若仙的感觉越发浓重,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仿佛飘荡在半空中的游魂。
倏然,房间里的黑被一个红衣女子打破,紧接着整个房间变成了红色。
女子身着轻薄的纱裙寝衣,朦胧中透出白瓷般的肌肤,小巧秀气的锁骨和胸前旖旎的玉色。
鸾凤帐内燃着香,甜腻的味道飘入鼻息,那香气有些熟悉。
红绸,红烛,红帐……这里正是洞房。
女子终于走进,檀清让下意识叫了声,“宁儿。”
谢宁乌发垂于身后,越发衬得身姿轻盈,窈窕玲珑,嘴角还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醒了。”谢宁坐在床榻边。
檀清让一把拉住她的手,指尖微凉,柔若无骨,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终于找到她了。
可是她为何会着寝衣而不是嫁衣,檀清让想着却并未深究。
“宁儿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道歉,“是我辜负了你的美意,请你不要再生我气了。”
他想起身,可是身上乏力,用胳膊尝试撑了几次都失败了,心里越发着急了。
“你真的这么想?”谢宁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宛若桃花,潋滟杏眸中闪着灼灼华光,“你现在清醒吗,说的话可作数?”
“作数,一定作数。”檀清让十分肯定,“从未有过的清醒。”
可是谢宁还是摇了摇头,口气十分哀怨,“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我主动对你好,讨好你,巴结你,研究你的喜恶,努力做到投其所好,可是你一次次对我冷脸,叫我伤心已经成了习惯……”
她垂眸掖了掖眼泪,哭得梨花带雨,“你可知我心中有多痛。”
“不不不,不是习惯。”檀清让赶紧解释,“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都是我不好,不会表达对你太过苛刻,可是在内心里却从未怠慢过你,请你原谅我。”
屋内烛光跳跃,谢宁咬唇摇头,泪水涟涟,“可是你从未相信过我。”
“不,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才会放心地做出单刀赴会的决定,将一切都交给你。”丞相抽噎了一下,“这些年是我背负的东西太多,将自己封闭,不断地给自己加码,盲目地陷入这份悲情的英雄侠义之中,孤芳自赏,其实我才是最可悲最可怜的那个人。”
“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弥补过错。”他诚心恳求。
谢宁的脸上挂着泪珠,轻咬下唇,“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出嫁了,我们来不及了。”
晴天霹雳,丞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啊,这里是她的洞房,她在等待她的驸马,他们已经成亲了。
可是……
檀清让倏然起身,抓住谢宁的双肩,“你抬起头看着我,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跟别人成亲的,即便是拜过堂也不可以,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去找陛下说明……”
一阵眩晕,檀清让的眼前又是一片昏花。
今日是怎么了,总是觉得莫名的冲动与燥热。
“我、们、走……”丞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两腿酸软又倒在床上。
意识是清醒的,就是身体虚浮无力,檀清让看着谢宁,用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拔步床两侧挑起的红色纱帐被放下,谢宁将檀清让的皂靴脱掉,两条腿抬到幔帐里。
方寸内是满眼的红,身下是柔软的锦被,香气越发浓郁,丞相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不可控的变化。
眼看着谢宁脱掉了披在身上的纱衣,只着艳红色的抹胸欺身而上。
檀清让努力控制嘴巴发出含糊的声音,“做什么?”
女子娇俏的面容近在眼前,他能闻到她身上的芳香,脑海中那一晚的柔软旖旎挥之不去。
檀清让的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忐忑一脸惊恐却难以抑制身体的诚实。
“阿让。”谢宁娇声唤他,“我相信你方才说的话,所以我要帮你。”
她语速很慢,声音沙哑带着磁音,“不如我们就将生米煮成熟饭摆在他们面前,料想也不过就是雷霆之钧,阿让可敢承受?”
丞相简直懵了,可奈何身体不知为何无法动弹。
“不用去找父皇多费口舌,一切尽在眼前,我们就一起勇敢一次吧。”谢宁说着就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