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上了计划的路程,太阳挂在高空,天气回暖,照得人暖洋洋的,不自觉地便放慢了速度。
“若是不开心便不用笑。”
林乐晏一怔,本来还在想着的解释被打断,转过头看到柳沐言静静地看着前方,“柳大哥?”
柳沐言侧头,缓慢而笃定道,“你不开心。”
“为什么?”林乐晏有些不解,他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吧。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没有。
走出了一段道路,迟迟没有回应,或许是因为柳沐言对情绪的感知比较敏感吧。
“因为这个国家太大了。”
这句话被风声送到了耳边,林乐晏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这声音似乎与记忆力逐渐重合。
周边声音逐渐远去,回忆带来的虚幻感蔓延而上,无边的思绪淹没了他,唯有手里握着的缰绳还有几分实感。
马蹄落在地上发出踢踏声,在树叶的飒飒声中不断地向前奔去,沙土翻飞后缓缓落地,行过了无痕。
他记得这句话,在深夜时他与两个人说过,一个是青女,另一个是——
脑海里的身影逐渐清晰。
还没想清楚,嘴已经越过大脑做出了决定,带着几分压抑的嘶哑,“定一?”
柳沐言愣了一下,似乎在想着那两个字的意思,随后有些纳闷地询问道,“什么?”
并没有什么异样,倒显得自己的想法多余了,林乐晏微抿下唇,心中划过一丝失落,但又有几分庆幸。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个,”他顿了一下,眼神些微闪烁,复又接上,“朋友。”
柳沐言也没问什么,淡淡地嗯了声。
或许只是巧合吧。
只是当你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贴合时,便越看越像,初识时许定一便是这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那是他第一次远程出行,还年轻得很,得了令便兴冲冲地往外去,山山水水都格外令人动心,在天际翱翔的感觉更让他留恋,直到精疲力尽后落在一处房檐上。
他瘫倒下来,轻松地舒展着身子,过了一会儿,听到下方传来些声响,透过房檐的缺口往屋里看,便看到一男子抚琴,是极俊美的样貌,神情却有些恹恹的,不时咳嗽几声。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心里正想着,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他迅速避开却仍被削下了半缕发丝,飘飘扬扬地在眼前落下。
随后是一道平静声音,“君无恶意,在下亦无心刁难,若是无处落脚,不妨现身一见。”
屋檐上有人却不慌不忙的,林乐晏觉着好奇,便跳下屋檐,推开半掩着的门进了房间。
屋内之人面色沉静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真名说不了,他便随意起了一诨名,“戏天剑,虽然现在没什么名气,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名字。”怎料这名号被系统记录,一直用到了现在。
“我现在就知道了。”
林乐晏被这话噎了一下,面具下的脸都皱了一瞬,这家伙,真不有趣。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许定一。”
听起来应该是个真名的样子。
“定一?”确实跟入定了的老僧似的,可是看起来分明也就比我最多大上五六岁而已。
少年老成,这个词一下子蹦到了脑海里,林乐晏打量着坐在琴前的许定一,将这个词与他画上等号。
“我们二人不过初识,公子不必叫得如此亲切。”
对此,林乐晏表示,“知道了定一,明白了定一。”
许定一也没有反驳。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或许是被自由的风吹得傻了,林乐晏便抛下了那些规矩,虽然如非必要他也从不遵守,在亲近之人面前他往往显得叛逆许多。
他围着许定一打转,念叨着他一路上看到的花花草草,就连途中看到一棵参天大树的纹路都向这陌生人一一道来,像是在分享什么稀世之宝似的。
许定一惊人得有耐心,连那些毫无逻辑垃圾话都能应上一两句。
林乐晏现在回想,只觉得当时喝了假酒。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系统开始警告放风时间到,林乐晏这才回过神来匆匆与他拜别,甚至没能为自己的聒噪道个歉。
或许是许定一那种无法散去的忧郁,以及周身独特的沉稳气质,吸引着他不断地倾诉。
后来每逢“假日”,林乐晏都愿意往这块儿去,运气好的话两人能聊上几句,但是很多时候他都撞不上许定一。
神神秘秘又来去无踪。
他们只在那间屋子里相见,过上短短的一段时间。
林乐晏觉得自己没必要知道太多事情,那样反而会使得这段关系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