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急忙挥手,面包车司机却视而不见,连丝毫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这着实把他给急的不轻,这荒郊野外的,好不容易看见个交通工具。
真放过去的话,鬼知道会不会在山上爬一宿?
眼看实在拦不住,王凡一咬牙,横在了土路中间。
“吱!”
面包车刹车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终于在即将撞到王凡的前一秒,堪堪刹住。
然后车子哆嗦了好几哆嗦,一口气没上来,熄火了。
一个中年男人抻出脖子,张口就骂:“妈的,不想活了,别寻我的晦气!”
王凡来的时候,备了不少现金,掏出一张红票票就凑了过去,笑着开口:“大哥,捎一程行不,你看这荒郊野外的。”
说完,王凡把手里的票票塞到了男人手里。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中年男人一见这百元大钞,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好说好说,小兄弟去哪?太远可真送不了。”
王凡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顿时一股子烂水果味铺面而来,于是扭头往后看了一眼,面包车后排座椅早不知道扔哪了,成筐成筐堆叠在一起,只是
灯光昏暗,看的并不真切。
“大裤衩子屯知道不?”王凡开口的时候没忍住笑了。
心想谁这么有才?村子给起这么个名字。
和人见面聊天时岂不尴尬死?
中年男人爽快一笑,重新发动起车子,“那不巧了!俺就是大裤衩子的!你到俺村干嘛?”
王凡强忍着不笑,随便扯了个理由,“旅游。”
中年男人明显不信,眼睛在王凡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表情奇怪的问道:“旅游,这穷山僻壤的有什么可玩的,你不是去投奔那帮家伙的吧?”
“那帮家伙?”王凡似乎从他的话语中抓到了什么。
中年男人趋之若鹜的摇摇头,脸上闪过一道惊慌,尽管很快的掩饰下去,但还是被王凡敏锐的捕捉到了,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来一根?”王凡摸出烟盒,边叼在嘴边递出了一根。
中年男人接过,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有言道,烟酒是男人友谊建立的桥梁。
这话是一点都不错。
连着几根烟下去,中年男人倒豆子一般,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给说了个详细。
王凡从他口中得知,中年男人叫牛猛,是大裤衩子村
的村民,平时靠着到集市上倒卖水果维持生计。
至于牛猛嘴里的“那帮家伙”,任凭王凡怎么旁敲侧击,他始终不肯透漏,似乎深有忌惮。
“你真是来旅游的?”牛猛疑问道。
他经常在夜里奔走,目力极好,对王凡手里的烟盒看的很清楚,这种烟通常都是摆在,烟架上最顶排的起始位置。
一盒烟基本上就得顶他一天的工资。
村里那帮家伙,虽然条件不错,但也从没有见过他们抽过这么值钱的烟。
王凡见他不信,又接着搪塞了一下,“不全是,有个朋友在这,想接着机会走走。”
在王凡随意拿出第二盒同样烟的时候,牛猛对他的话信了六七分。
山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很是颠簸,整辆面包车,除了喇叭不响外,到处都响,得亏面包车底盘高,这路要是换了普通的轿车,基本上别想走到半路就得趴窝。
月亮爬上半空,皎洁的清辉如水波荡漾,从半山腰往下望去,朦朦胧胧,青葱盎然的绿意仿佛披上白纱。
借着明亮的月光,王凡这才是看清了牛猛的样貌,浓眉宽脸,一个大酒糟鼻格外惹眼。
不知道是月色的缘故还
是其他,牛猛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基本上全白了,给人一种苍老的暮气之感。
“猛哥,我今晚在你家暂住一宿,行不?”王凡又递过去两张红钞,“这算是住宿的费用。”
牛猛看了一眼,把钱推开,“不就住一晚吗?正好家里没人,你不嫌弃就行。”
王凡随嘴问了一句,“嫂子呢?”
“嗡!”
一脚油门不稳,车子狠狠抖了一下,牛猛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攥的发白,因为过度用力,连手臂都跟着轻颤起来,他沉默良久,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死了,让人逼死了!”
王凡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霎时,车内只剩下激起石子撞击车底盘的声,和发动机震耳的机器轰鸣声。
车窗外的景色晃晃悠悠的倒退,晚风呼啸地灌进车内,竟有几分清冷。
王凡又摸出了两根烟,牛猛这次没接,“你这烟太贵了,留着自己抽吧。”
“什么意思?拿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