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喜鹊比其他时节叫得更欢畅些。
风青梧觉得吵,让菀若出去轰了几次都没用。
昨晚她清点了一番楠木箱子里傅明彻的私产,比她嫁妆的十倍还多。
但这些私产于她而言顶多算是傅明彻寄放在她这儿的。
一旦他们合离,这些就不属于她了。
傅明彻走进来的时候,风青梧刚好收笔。
她起身将账簿递给傅明彻:“这些是你私产的名目,你核对一下。”
傅明彻错愕地接过账簿:“你一晚上没睡?”他随手翻了几页,上面分门别类记录得清清楚楚。
风青梧瞅一眼桌上的楠木箱子:“守着它们,我睡不着。”
一是突如其来的财富让她心不安,二是她也怕傅明彻摆她一道,所以连夜清点出来,以绝后患。
傅明彻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窗外晨曦微露,时间尚早,便说道:“那你先休息一会……”谁知风青梧并不打算休息,她起身走向衣柜:“不必了,给太夫人请安要紧。”
片刻的功夫,她便已经换好了新媳妇的正红色常服,也重新挽了发髻:“可以了,走吧。”她独行惯了,没等傅明彻,先行走出门去。
傅明彻问身旁的茹薇:“她一夜没睡,你们也不劝着点?”
茹薇和菀若摊了摊手,能劝谁不劝啊?
太夫人用早饭的功夫,风青梧已经在春熙堂上候着了,这让太夫人很意外,听说这儿媳妇是个不好惹的主,还以为她会睡懒觉,没想到起得比她还早。
“媳妇见过母亲。”风青梧屈膝垂眸,规规矩矩地给太夫人行礼。
太夫人端详着风青梧,行为举止实在挑不出错处,便抬手让她坐下来说话。
茹薇上前帮风青梧脱掉披风,不小心将她腰间坠着的环佩弄歪了,不料太夫人瞧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媳妇倒是极好,只是底下人毛躁,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这本是无伤大雅的事,风青梧顺着太夫人的话说道:“我回去罚她们。”
谁知太夫人却板起了脸:“回去罚,免不得下人要记恨你这新妇。就在这儿打十下手板吧。”
风青梧怔愣住,以为太夫人在开玩笑,毕竟茹薇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没想到婆子当真拿了戒尺来。
“我来吧。”她作势去拿婆子手上的戒尺,却是被婆子挡开了:“不劳夫人动手,还是奴婢来吧。”
茹薇有些慌:“夫人……”
婆子一把拽过茹薇的手:“叫夫人也没用,这府里除了侯爷,就是太夫人说了算。”
风青梧看着这阵势恍然,原来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就是要给她这个儿媳一个下马威,今日不是打茹薇就是打菀若,总归要杀杀她的锐气。
风青梧知道今日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茹薇都免不了要挨一顿打的,只好转过身,听着婆子口中一声声数着数,及戒尺重重落在细嫩手掌上的啪啪声。
这是在打她的脸,她只能生生受着。
十下手板很快打完,茹薇的掌心通红一片,片刻的功夫就红肿起来。
风青梧看着愈发心疼,她强忍着怒火,想离开春熙堂,谁知太夫人还有后招:“听说你房里就两个陪嫁丫头,太少了。”
说着拉过身旁清秀的丫鬟,将她推给风青梧:“如意在我身边几年了,心细,让她服侍你,我也放心。”
先打她的人,再塞个女人恶心她,风青梧简直像吃了苍蝇一般,但她和傅明彻协定在先,孝敬太夫人也在协定之内,所以这些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日常。
她咬牙扯出一抹乖顺笑容,侧身服了服:“多谢母亲。”
从春熙堂出来,风青梧无心欣赏侯府里的景致,一路朝自己的院子里疾走:“侯爷呢?”她边走边问菀若,谁知回答她的竟是太夫人身旁的如意:“回夫人,侯爷出门了。”
“他倒是会躲清闲。”风青梧越想越不对劲,突然站定,上下打量起她来:“你叫如意?”
如意蹲身行礼:“是,夫人,奴婢名叫如意。”
风青梧点了点头:“你是太夫人的人,我可不敢使唤你,你就在我院子里浇浇花吧。”
如意有些意外:“可……”
风青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摆了摆手:“我困了,晚饭不用叫我。”
菀若生怕如意再搬出太夫人,大声应“是。”
如意正打算跟风青梧进正屋,却是被菀若挡在了门外:“没听见夫人叫你去浇花吗?哼!”
风青梧回到屋里饭也吃不下,竟真的睡过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传来菀若的声音:“夫人。夫人?”
睡梦中的风青梧有些不耐烦:“不是说晚饭不用叫我吗?”
菀若轻声道:“侯爷的两个小妾,孟月婵和锦蓉来给您请安了。”
风青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