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询问室里,霍霆琛在笔录上签字盖了手印,正好从容做完取证检查回来。
小小的人披着他的大衣,白着一张脸,见他朝自己看来,那双眼睛立刻垂下,躲避着。
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霍霆琛勾了勾唇。
他知道,从容只是表面像白兔,实际的性子倒更像猫儿,不惹她就懒懒散散,惹了她能当场给一爪子。
“我们能走了吗?”霍霆琛拿了纸巾擦手纸上的印泥,“还要带她去买一身能穿的衣服。”
从容要拒绝,她可以自己去买。
“你想把我的大衣穿走么?”霍霆琛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出口,先把她给拒了。
从容默默地抿唇。
她懂了,霍霆琛的衣服都是品牌的手工定制,独一无二,莫名地落一件在一个女人手上,影响他洁身自好的名声。
“还是要稍等一下,对方的家属请了律师,说是希望调解。”警官回答。
“我不接受调解,”从容很果断,“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强.奸未遂!”
对于程文迟,凭他干的那些事情,从容觉得自己没有手撕了他已经算是给自己过去一个交代,毕竟找了这么一个垃圾的人是她本人,眼光不好的后果,她认了。
可是对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甚至还在法律的边缘试探,如果这次再继续忍让,谁知道后面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情!
“从律师很坚决。”霍霆琛心情不错,这么一个垃圾,就应该送进去,远离她。
“从容。”询问室的门被推开,组长余萧走了进来,“没事吧?”
他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从容几眼。
“没事,组长你怎么来了?”从容有些诧异地看向警官,难道这种事情还要通知她的上级?
“没事就好。”余萧点头,示意从容坐下,而后看着一旁瞅着自己没吭气的霍霆琛客气一笑,“霍总,我和从容有些话说。”
这是要让他先离开。
霍霆琛没有起身,而是看向从容,征求她的意见。
对于余萧,他的观感不太好。
“组长,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霍总刚刚救了我,”从容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余萧突然出现,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霍霆琛点头,老神在在地靠着椅子背不动。
余萧无奈地笑了笑,在警官的指引下,坐在了从容和霍霆琛的对面。
“那就直接进入正题,”余萧双手交叉放在了桌子上,“我受孟恬女士的委托,现在是程文迟先生的代理律师。”
“呵呵。”在从容愣住的表情中,霍霆琛冷笑出声,“孟恬最近脑子渐涨。”
孟恬竟然能想到请从容的上级来代理程文迟的案子,对于她的脑子来说,也是不容易。
“出去告诉孟恬,想调解保出那个垃圾,没门。”霍霆琛没等余萧多说话,直接就拒绝了调解。
“霍总,你是揍了我当事人的加害人,”余萧客气地笑了笑,“要商量也是和从容商量。”
霍霆琛坐直了身体,脸色阴沉了下来,气场逐渐释放。
“对方什么诉求?”从容听出来了火药味。
“就是调解,我的当事人主张他和你并没有正式分手,你和这位霍总过于亲密,他只是上前拉了你一把。”余萧很淡然,“而且,这位霍总对他拳打脚踢的伤都是存在的。”
“那我脸上的伤和撕破的衣服就是不存在的?”从容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紧握着手,让指甲嵌进掌心才没当场骂出来。
之前她的身份都是辩护人,这次成了受害人,才突然懂了为什么有些当事人在法庭上情绪会失控。
“年轻男女在一起,有时候激烈一些也是可能的。”余萧目光在从容和霍霆琛之间转了一圈。
就差没明说是她和霍霆琛太激烈了。
从容深吸一口气,对方是吃准了那条巷子里没有监控,发生了什么,全凭双方的嘴。
“我要申请司法取证!”从容猛然站起身,在巷子里对她动手的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留在她身上的物证不会造假。
对面,余萧的目光微暗。
霍霆琛转头看着从容,身边的女人披着他的大衣,大衣下摆,露出一双紧握的手,微微颤抖着。
没有经过理智思考,大手伸出,握住了那只抖得厉害的手。
虽然她表面强硬,心里还是愤怒和惊惧的,藏得很好,但是被他发现了。
他想要让这双手不再这样抖。
从容的手猝不及防被温热的大手包裹着,陌生的体温循着手上的血管一路攀延到心里,她看向霍霆琛,透过镜片,看到了他眼底的鼓励。
她原本想要就此沉寂,可是心难以抑制地开始躁动了。
“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