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韬非但没有迎接,而且仰躺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脸色阴沉似水。
牛大鹏对此并不介意,转身关上门。
孙文韬微微坐直身体,沉声问:
“牛总,这么晚过来,有何贵干?”
牛大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定,掏出烟,递过去一支。
孙文韬轻摆两下手,表示不抽。
牛大鹏往办公桌上一扔,沉声道:
“孙所长,我遇上件棘手的事,只有您才能帮上忙!”
牛大鹏的态度非常卑谦,连“您”都用上了。
“牛总客气了,我可承受不起!”
孙文韬不以为然道,“什么事,你说!”
“乡里有人欠了我朋友钱,他便在道上找了两个人,来收拾对方!”
牛大鹏信口胡诌道,“谁知对方找错人了,好像和萧乡长碰上了。”
这番说辞虽漏洞百出,但牛大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和孙文韬是“自己人”,并不担心孙所长坑他。
“牛总,你这话也太扯了!”
孙文韬冷声道,“这事发生在乡中学里,难道欠你朋友钱的是老师或学生?”
牛大鹏探过头来,沉声道:
“孙所长,不管扯不扯,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否则,这事就麻烦了。”
孙文韬抬眼狠瞪,沉声道:
“人是姓萧的亲自拿下,然后打电话,让我去乡中学抓的人。”
“你让我怎么帮?”
牛大鹏将脸一沉,压低声音道:
“将人放了!”
“这事牵连甚广,不这么做,没法收场。”
孙文韬满脸惊诧,急声道:
“你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现在是半年前,我们想怎么样都行?”
不等牛大鹏出声,孙文韬继续说:
“姓萧的本就不待见我!”
“我若将他亲手抓的人放了,他还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牛大鹏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之色,沉声道:
“你让手下人有露个破绽,让他自己跑掉,不就行了。”
孙文韬斜了牛大鹏一眼,心中暗道:
“萧一凡精明的像猴子似的,你这掩耳盗铃的做法,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牛总,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孙文韬沉声说,“这事肯定不行!”
为了不给牛大鹏留余地,孙文韬索性将话说死。
高云杰让牛大鹏给孙文韬打电话,他一口回绝,亲自赶过来。
牛大鹏心里很清楚,如果打电话,孙文韬绝不会同意。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一点没错。
别说电话,就算他亲自找上门来,对方也没给面子。
“孙所长,你我是好兄弟!”
牛大鹏沉声道,“你确定一点面子都不给?”
孙文韬不甘示弱,沉声说:
“牛总,若是其他事,绝对没话说,但这事关系重大,请恕孙某爱莫能助。”
牛大鹏见状,面露.阴沉之色,冷声道:
“孙所长,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只能给舅舅打电话了。”
孙文韬将脸一沉,冷声道:
“牛总,这事涉及到萧乡长的人身安全。”
“你就算给胡书记打电话,我也绝不答应!”
孙文韬是乡党委书记胡守谦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年没少帮他做事。
这事关系重大!
孙文韬抢先表明态度,借此打消牛大鹏给他舅舅打电话的念头。
牛大鹏见孙文韬的态度如此坚决,心中很不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孙所,我刚才就说了,你我之间是好兄弟。”
牛大鹏面沉似水,冷声道,“我不想将彼此间的关系弄僵,你懂我的意思吗?”
孙文韬见状,脸色也阴沉下来,针锋相对道:
“牛总,我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能帮的,我一定帮,但这事例外!”
孙文韬始终不松口,这让牛大鹏火冒三丈。
“孙所,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稍稍想了一下。”
牛大鹏沉声道,“这些年,你我兄弟之间的人情来往不在少数,没有五十万,三、四十万少不了吧?”
这话说的很随意,但孙文韬听在耳中,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
“牛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文韬冷声问。
“没什么意思!”
牛大鹏轻抿一口茶水,沉声道,“孙所,你说,我要是将这一情况,上报县局督察队或直接去纪委,会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