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何嘉许穿着睡衣,周身带着潮湿的水汽,拉开磨砂玻璃门走出来。他头发也是湿的,这边晚上会限电,每个房间有一定可使用电量,一旦到了阈值就会停止供电,他们上楼前老板娘提醒过,所以何嘉许没用吹风机。
吹到一半就黑灯瞎火,那场面还是很烦的。
而且他的头发短,用毛巾擦一擦,再晾会儿,就干了。
等浴室里的水雾散得差不多了,盛笑南才拿上衣服进去。她洗澡讲究舒缓心情,平常会躺在浴缸里读书听音乐剧,但在云沧这个限电又限水的地方,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能简单洗个澡就不错了 。
盛笑南湿漉漉的头发半挽着,一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何嘉许抱着个枕头坐在床边。见她出来,就丢开枕头,拿起放在一边的吹风机小心地问:“要吹吗?”
吹是要吹的,盛笑南活得精致,尤其是头发会定期做保养,绝不会用晾干这种方法,第二天起来会头疼。但要不要让这个可怜巴巴的Omega帮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拒绝估计要更伤心了,盛笑南想。她点头答应,到一边宽大的摇椅上坐下。何嘉许仔细看了说明书,确定使用时长,才插上电使用。
吹风机的轰鸣声一响起,盛笑南就蹙起眉,“用低温模式。”
何嘉许不懂这些,依言照做。
低温模式对头发伤害小,但耗费时间长,何嘉许拿吹风机的手都酸了,盛笑南的头发还是半干。
盛笑南本来没想什么,也不知道这小孩无意还是有意,指腹不时擦过她耳后、后颈和肩膀,这几个靠近腺体的位置很容易让Alpha产生攻击性。盛笑南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夺过吹风机,把他拉到面前,“真的很想做?”
她能理解他得知身世的伤心,或许还有点孤单和茫然,肉.体相贴的温度能暂时抚慰,但用性解决情绪问题不是个好办法。
也不知道谁养得这小孩这样的性格,一遇到事就“想要老师的标记”,他的依赖心太重了。家庭教师那段时间,盛笑南自认也没做什么,他却有这么严重的雏鸟情结。
何嘉许有点愣,正如盛笑南所想,他不是有这方面的欲望,而是单纯想分享老师的体温,被不容置疑地拒绝后,也就放下那份心思了。他顶多在一起睡这件事上努努力……
但她再提起这件事,语气好像没那么决绝了。
“听老师的。”何嘉许很乖地回答。
盛笑南于是也不要他吹头发了,抹了护发精油,就带着人往床上滚。刚做完前.戏,房间就断了电,黑黢黢的一片,盛笑南感觉到何嘉许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她把人拽过来亲吻,含糊地问:“害怕?”
“不怕。”何嘉许说。
他经不起撩拨,软得像一滩水,黑暗里盛笑南没干的发梢带着凉凉的湿意,蹭到他身上的触觉特别鲜明,很轻很痒,有种完全被他笼罩的错觉。
篝火晚会一直到半夜还在继续,唱歌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除了庆祝丰收、特定节日和迁徙,这种活动也有帮年轻人牵线搭桥的意味,几首曲子热烈奔放,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唱的,既有草原生活的辽阔,也有异性之间的缠绵絮语,是少年少女向心上人求爱的标志。
用少数语唱的,何嘉许听不懂,以为是单纯歌颂草原风光的歌,那边唱得嘹亮通达,他们却在不远处的漆黑房间里做这种事,内心的羞耻感直接反应到身体上。
盛笑南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今天这么快。但也许确实因为换了环境,离开霄市水泥钢筋筑成的牢笼,宽广无垠又安静的草原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失去过于直白的视觉后,皮肤的互相探索让盛笑南也十分心猿意马。
结束之后平复了一会呼吸,盛笑南放开他,要去浴室擦洗,被何嘉许勾住手腕。
“老师……”
Omega主动将腺体送到她面前,想要她的标记。
盛笑南这次没有犹豫,她垫着何嘉许后脑,侧头过去咬住Omega的腺体,Alpha霸道清冷的信息素粗暴地涌入,留下极具占有欲的记号。
临时标记结束后,何嘉许像泄了力似的闭上眼睛,靠进她肩窝里,他闭眼时睫毛纤长,微微颤抖,还带着幼态的脸蛋是很乖的小朋友。
篝火活动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草原的沉默不同于城市的,一静下来就是真正的寂静无声。
盛笑南搂着何嘉许,久违地感到一丝倦意。
她顺从感官合上眼,忽然听何嘉许开口:“老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是她亲生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