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余念惊醒,他狼狈挣扎,推开大寂灭真君。脱险之后大腿疼痛更加剧烈,难以言状。
鲜血急湍,红润若珠,方才挣扎时大腿竟然被咬下一块。方才,他以为山中猛兽出没,忍着身躯的疼痛,拼死挣扎,然而见咬自己的是一位老者,方才稍渐安心。他稳定心神,不禁怒斥:“老疯子,你为什么咬我!”
好大的力气!大寂灭真君微怔,心中诧异不已:这少年竟能挣脱自己的束缚?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自嘲地叹道:“被封印太久,本座的身体竟然已孱弱至此……”
他咀嚼鲜肉,血水慢慢从唇边滴下,含糊说:“老夫饥肠辘辘,当然得想办法填肚子。”
“你饿昏头了吧,我与你一样,同为人族,不是山中野味。”
“山野糟粕怎敌两脚羊美味。”
“怎么能吃人呢?人不能吃。”
他就是要吃人。余念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古代祭坛之上,自身则是祭坛上任人祭祀的可怜祭品。
大寂灭真君目光深邃,面容冷酷。他的嘴唇和下巴沾满了余念的鲜血,这对于他来说是最为上乘的享受。闭目回味道:“蚌肉可食,人肉更为上品佳肴。可食,当食,尽食。”
余念察觉这个疯子颜面憔悴,但是其气息卓然不群,呼吸之间透彻如山河广大。
再看他的面容,脸孔扭曲,眼神里散发着狠戾的光。他顿时一阵心寒,心道,莫不是遇到了修行者?
未曾料到会有这般逆境,他惊恐地寻找着一线生机,欲图逃离。可不幸的是,他的左腿已被寂灭真君直接啃咬了一大块,疼痛支撑。
大寂灭真君双手画符,一座黑色符文阵法自余念脚下涌现,将他禁锢在原地,一动不动,无可挣脱。
余念彻底陷入绝望之中,不禁自嘲:刚来人间就遇到这等魔物,贼老天,你对我忒薄了吧!
乌云密布,天幕愈黯,雷霆惊涛骇浪一一炸裂于耳边。电光狂舞,将大寂灭真君狰狞面容,映衬的越发恐怖。
“老夫原本只想先取你一腿,剩下慢慢品味。却不想你竟要逃走,令我功力大耗。如今,只好将你另一条腿也一口吃下。”大寂灭真君深深扫视了余念的身躯,眼神迷离,像是通幽的鬼火。
“求求你别吃我,我会做很多佳肴,我可以给你做,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生死当前,原先脑海一片空白的余念,忽然涌现出形形色色的佳肴,一口气全抖了出来。
“民间灌口!你是说相声的?”
余念摇头,解释道:“我可不只会动嘴皮子,我还会做呢!”
“会说相声的厨子。”感受着腹中血肉散发的充催生气,再看余念不凡的谈吐。
大寂灭真君对余念的身份生出好奇,缓缓开口问:“你体质特殊,想必并非出自寻常人家。若告诉我你的出身,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余念脑中似装满浆糊,根本听不懂大寂灭真君所言为何,祈求道:“我……我……我好像失忆了。”
“快说,不然我一口一口生吞了你。”
大寂灭真君有此一问并非担心报复。他的修行之法,邪恶至极,需以大量生肉辅助。余念体质极为特殊,仅吃了一口,立即恢复滂沱生机。他不禁怀疑,倘若这小子的族人也用着这样的体质,全部烹食以后,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再上一层楼。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血红的眼珠扫了一眼余念,随后一个耳光拍向他的脸颊:“你骗鬼呢?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被千斤重的石头碾压,岂能活命?”
“你不就是鬼嘛,还是个饿死鬼。”
余念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外表语气却要保持镇静。他的目光落向寂灭真君所指的大石,恍然大悟。
重石上千斤,莫说是人,即便是苍山猛兽都能被砸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