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窍登天丝,只要有一丝被吸入体内,一命立刻归天。
郡主虽然将入窍登天丝给拍得踪影全无,但还是吸入了一点——百分之一丝,于是便昏了过去。
竹孩又是喂药又是以功逼毒,那郡主吐出一口恶血,方才缓缓睁开了眼。
她望着一众关怀的眼神,轻轻地说了声“谢谢”,随后又闭上了双眼,仿佛非常困顿。
她心里忖道:“为了能成功打入你们内部,我这个苦头是吃大了。”
以她的身手,岂有一掌拍不散入窍归天丝的?
“骷髅炸裂飘出的毒药,竟然如此厉害。幸好城主功力非凡,要不然就苦了这郡主了。”武阿库由衷地道。
“这鬼方国,真该天打雷劈!”
“老天爷会收拾他们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起鬼方国的恶毒来。
“好了,应该没有大问题,大家也不用再担心,都散了吧,让她安静地养伤。”竹孩遣散众人,吩咐一个妇女将郡主抱进窝棚里躺下,随后往自己的窝棚走去。
那妇女将郡主抱起时,脱口赞道:“好漂亮的姑娘,我们城主还单着呢,要是成为我们的城主夫人那该多好。”
郡主虽然苏醒过来,但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也就不理她的闲言碎语,只想美滋滋地睡一大觉。
第二天,当郡主醒来时,已经阳光普照了。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马上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条件反射之下,肚子咕咕咕响了起来。
郡主望着那妇女转过来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妇女不在意她的窘态,笑笑道:“郡主醒了?咱们的早饭都弄好了,你快起来,一同吃饭吧。”
郡主自嘲地笑笑道:“我竟然睡到现在才醒。”
她说着翻身坐起,弄得干草窸窸窣窣地响。
“你中毒了嘛。”妇女又笑笑道,“你要是没有中毒,只怕比我们起得还要早。”
“辛苦你了。”郡主感激着走出窝棚,闻到的香味更浓烈了。
窝棚外边,地上四块石头支着一个圆形铜釜。
石头间的空隙里,枯枝激情燃烧着。
铜釜里,蒸汽升腾,香味自然也就是来自那里。
郡主走过去一看,满心欢喜道:“啊,好大的的一只野鸡。真香。”
”这是城主早早打来,嘱咐我炖给你吃的。”
郡主闻言一怔,心想这么早他就将野鸡给弄来了,真把自己当客人了?随即又心安理得地忖道:不吃白不吃。
另一堆石头上的铜釜里,散发出红米饭的香味。
石头城堡的人员败走之后,米饭成了奢侈之物。
这红米也是他们从别处购来,加一小把放在野菜里调味的。
就如放药引子一样。
郡主是客人,自然就得用来招待她。
在闲谈中,郡主知道妇女名叫阿月,丈夫在保卫石头城堡时牺牲了,孩子和公婆也死在了战乱之中。
她的窝棚就她一人,城主方才安排郡主来此的。
郡主知道之后,很是同情她,说着憎恨战争的话,一边还诅咒着古滇国的人。
一副同仇敌忾的样。
用餐之时,阿月吃得很慢,因为她好久没有吃这红米饭了,她要慢慢地享受来自红米饭的香味。
郡主用野鸡肉下着红米饭,吃得津津有味,见阿月吃得很慢,不解地问:“阿月姐,你吃饭——”
“我不是很饿。”阿月搪塞着呵呵一笑道,“主不吃客不饮,我主要是陪你。你放心吃,米饭有的是。”
郡主见她磨磨蹭蹭的,心想你这红米,恐怕也是你们城主提来的吧。
是啦,石头城堡被古滇国所破,人们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拿米取谷。
他们敢情是打野味吃野菜度日,却把买来的红米用来招待我,这份情谊,当真难得。
郡主如此一想,心里感激之余,又自责起来。
自己挖空心思来对付他们,他们却如此友爱地对待自己。
她如此一想,不由觉得问心有愧。
默了片刻之后,心里又生出其它想法来:也许,他们听说自己是郡主,所以特地如此来讨好自己的。
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想拉拢自己这座靠山,借以对付古滇国和漏卧。
不对呀,他们本来就占据了牂牁国的土地,奴役着那些土地上的人民,自己所扮又正好是牂牁国的郡主,他们完全可以杀了自己啊,没必要作出讨好什么的。
她如此一想,又觉得人家的热情肯定是出自内心的,并没有一丝目的性。她心念及此,不由为他们的高尚品德感到钦佩。
不是吗,自己都吃野菜了,却把最好的红米用来款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