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孩走自己的路,没想在这里,那姑娘会突然如此说话。
“我干嘛要跟踪你?”竹孩大惑不解地道,“这大路是用来走的,你走得我也走得。要是我走前面你走后面,那你不也就是跟踪我?”
“你不要巧言令色。”那女孩怒道,“我在城堡里面就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你从哪些方面判定我是坏人?”竹孩也来了气,声音提高了不少怒道,“只有坏人,才处处都把人想得很坏,因为她的心思本就是坏的!”
“你敢骂我心术不正?”女孩更气,扔了菜篮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竹孩怒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不说我是坏人,我怎会说你心术不正?”竹孩冷然道,“你能说,我就不能说?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在城堡里老是撞我,出了城堡还要跟着我,你不是坏人是什么?”女孩理直气壮地道。
“行行行,我是坏人。”竹孩怒道,“可是坏人抢你了吗?打你了吗?说话侮辱你了吗?”
“倒没有。”女孩声音低了,在竹孩的连连追问下怯得低下了头。
“什么都没有做,那怎么就成了坏人了呢?!”竹孩说完气嘟嘟向前走了。
女孩愣了愣,也迈动脚步向前。
走了一段路,竹孩忽然转身道:“刚才我走在后面,你说我跟踪你。现在你走在我后面,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跟踪我?”
“你有完没完?!”女孩这次也怒了,“我都没说话了,算是认错了,你却还要啰里啰嗦个没完没了,你当真以为我柳星心是好欺负的?”
“哟,你说我就没事,我一说你,就恼羞成怒了?”
“怒就怒,今天我不扇你三巴掌,难消我心头之恨!”柳星心说着迈腿出击。
裙裾飘展,她轻盈的身子已经掠到了竹孩面前,伸出她那长有红色胎记的左手,向竹孩右边脸庞扫了过去。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柳星心一上来就要打脸,足见她也是个强势之人。
掌影如风骤至,竹孩急闪。
柳星心一扇成空,裙裾下修腿猛踢,如铁棒般扫向竹孩腰间。
竹孩边躲边道:“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不是善类。说动手就动手,凶得跟牯牛一样。”
牯牛,就是公牛,好战的动物,不管是黄公牛还是水公牛,只要见了同类,就会斗个不休。
柳星心见他说自己像公牛一样凶,又气又好笑。
她见竹孩敏捷地避开自己的几次攻击,知道对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而且还牛高马大,要想打败他,希望是很渺茫的,决定略施手段惩治他一下以解怨气。
她对竹孩拳脚交加时,将附在食指指甲里的一点药粉弹进了他的颈项里。
柳星心拳脚虽然厉害,竹孩却无心与她打斗,只是一味地闪让,心想让你累出一身汗,你总会自个收手,殊不知柳星心却暗中动了手脚。
竹孩躲闪之时,感觉颈项里痒起来,稍有闲暇时,就赶紧伸手去挠一下。
那药粉从颈项里一直掉到背上、后腰,前面的经胸口一直到肚腹。
药粉走到哪里,哪里就痒起来。
先时东一爪西一挠就能解决,可是随着面积的增大,那就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解决的问题。
挠痒痒的时候,还得防御柳星心的拳脚,便让竹孩手忙脚乱起来。
从颈项到肚腹,从颈项到后背,这里也痒那里也痒,让竹孩挠个不停。
越挠越痒,越痒越要挠。
柳星心边出手边道:“这滋味怎么样?”
竹孩原以为自己在树枝边招惹了毛毛虫,听她这么一说急问:“你弄了什么鬼名堂?”
“火麻刺粉!”柳星心一字一顿地道。
“你给我弄了这个?”竹孩一听气得双眼圆瞪,“你太卑鄙了!”
火麻,是云贵高原上从古至今的一种特产。
它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叶子和茎上长满小刺,只要触碰到那些小刺,就会跟碰了毛毛虫一样很难受。
又痒又痛,让人挠个不停方才舒服。
关于火麻,现在贵州人还有个笑话,说日本人打进贵州,在大解时摘火麻叶揩屁股,结果被蜇得哇哇叫。
说贵州不但人凶,连草草都凶得咬人。
它的名字,就是蜇了人火辣辣地痛,所以才叫火麻。
柳星心竟然将火麻刺收集起来作为害人之物,竹孩听了岂有不气的?
只有心思恶毒的人,才会想到这种卑鄙的方法。
他全身痒得实在难受,不要说打架了,光是挠痒痒他都觉得两只手不够用了。
柳星心见自己目的达到,便罢手坐在一边,像看猴戏一样看着竹孩挠痒痒。
看到滑稽处,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