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虎手掌重重按在桌面上。
贺家军在边境嚣张惯了,进京后,他虽嘱咐过行事谨慎,但大批军队驻扎城外,还是给他惹了祸!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若是往日,强抢几个民女,烧了几亩田地,无人敢管!但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底下,他不得不收敛。
“京兆尹关些时日便可,老夫自会教训他们。”贺虎冷声道。
官海中的规矩,大家互相退一步,今后相见还能问个好,可偏偏贺虎遇到的人是活阎王顾修,心狠手辣,油盐不进。
“本官已下令,鞭笞五十,贬为庶人,发配矿山。”
贺虎气的拍桌子怒目站起,“老夫没翻脸是给你顾家面子,你也别太嚣张!”
顾修沉寂的眸光极冷,他寡淡补充道,“阉了,再加五十杖。”
贺家军才入京城几日,就被京兆尹重刑流放,这就是当着贺虎的面,打整个贺家军的脸!
顾修说完,抬步往外走去。
然,此时,贺炳仁正匆匆从楼下赶上来,“爹,你怎么能把唐青雁放走!”大不了把他们困在明月坊,他还不信,唐青雁真敢连自己也炸了!
贺炳仁推门,整个人处于一种怒而阴沉的状态。
地上,还有着唐青雁脱下的三件裙摆,他气得抓起衣衫就要撕碎。
顾修眸心定格在那衣衫上,他是晚间回城,才知晓唐青雁来此赴宴的消息,他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跳下楼,先前发生的事情,他并未看到。
可……那衣服是她的,三件,意味着已到最里面的那层!
贺炳仁上楼看到顾修,冷哼,不将对方放在眼里,有他爹在此,顾修算个屁。
他径直往前走,然,下一秒,贺炳仁喉咙瞬间窒息,脚底离地,整个人被重砸在墙上!
那一瞬间,贺炳仁感受到来自死亡的挣扎,他拼命想要挣开对方的擒制,但他一睁眼,迎面之人眼底的杀意滔天。
“我的女人,你也配肖想!”顾修手腕用力,连着贺炳仁的脖子,将他举起,然后砰的一声,甩到脚底!
一口鲜血从贺炳仁嘴里喷出,他的胸腔像是被砸碎了般,甚至喘不上气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
贺虎顿时震怒,满屋侍卫拔刀指向中间的人,“顾修!你敢伤我儿一根汗毛,老夫宰了你!”
顾修一脚踩在贺炳仁脖子的大动脉上,只要他稍加用力,贺炳仁的性命立刻就能消失,他眼底浮现冷意,“我就是杀了他,你也不能怎样。”
贺虎不敢动,生怕对方真的做出什么,“你想要什么,只要老夫能给的,我都给你!”
顾修将落在地上的衣衫捡起,而贺炳仁脸色煞白,嘴唇发紫,顾修挪开脚,拽住贺炳仁的头发,将他像污秽一般,拖到窗户旁边。
他不过是离开一天,贺家这帮人就敢在京城撒野!
他都舍不得动一下的女人,贺炳仁也敢!
“她受的伤,我让你们一一品尝!”
顾修将贺炳仁从五楼扔出去。
一声闷响,地上传来贺炳仁痛苦的嚎叫。
贺虎怒火中烧,气的双手都在发抖,“顾修,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顾修勾唇冷笑,他拔剑,看向楼下的方向,眸眼微微眯起,瞄准某个位置,而后当着贺虎的面,他将剑身朝下,朝窗外刺了出去。
“啊!”贺炳仁发出杀猪般的尖叫,而后彻底没了声响。
贺虎急的连忙下楼,贺炳仁是他唯一的儿子,贺炳仁要是出事,他要让整个顾家陪葬!
顾修眉宇间的清寒环绕,他手中无剑,却像个杀神般满身戾气。
贺家军纷纷对视,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屋檐上,周定旋透过一片青瓦,将所有事情收尽眼底。
……
月色微凉,此时已然夜深,长长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为行人照亮。
唐青雁坐在一个台阶上等周定旋,她的披风都落在明月坊,仅有单薄的外袍裹在身上,有些发冷。
寂梵看见她缩着脖子,可他自己的外衣已经给她披上了,再脱一件难免有伤风化。
他往旁边看去,墙角处,堆着些没人要的干草枯木,他取来准备生火。
“小师父,你有火匣子?”唐青雁问道,她的火折丢在明月坊了。
“没有。”寂梵摇头,但他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唐青雁收紧衣衫,静静的看着小师父在……钻木取火?“你这方法挺原始啊。”她扯了扯嘴角。
寂梵淡笑,过了会,木头上的一处渐渐起了火花,他连忙将干草点过去,火光慢慢变大,火堆很快就升起来了。
感受着火光的暖意,寂梵松了口气,“入冬后干燥,这些枯木很容易就能点燃。”
唐青雁好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