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陵游微微颔首,“大人要务在身,我等在此等候大人处理完毕便是。”
随后暗自传音于孙映舟,“不急。他似乎有何话不方便当着众人面说,待会儿找个机会随他去后堂看看。不把事情处理妥当,我看他今日是不会放人。”
“多谢仙长体恤,我随后就来。”主簿说完,提着衣摆一溜烟跟那传信的衙役躲进后堂。
陵游趁众人分神之际,从法宝袋内取出两个木质人偶,两指划过,人偶紫光闪烁。随后他抓住孙映舟的手腕,暗中施了隐身诀,只留下两具傀儡在原地。
真身则是悄悄尾随主簿进了后堂。
“柱子呀,到底是你机灵,看得出你家大人眼下是腹背受敌,骑虎难下呀!”主簿一屁股坐到榻上,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接过衙役端上的茶水啜了一口。
“大人,您说这事本来进行得好好的,怎就突然冒出两个修士?这您说,咱们还继续么?”
“如何继续?你是没看见那俩有多可怕么?你家大人坐在那儿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就快交代在那儿了!”主簿眼一横,将厚重的眼皮撑开些许,片刻又耷拉下去,“哎呀你说这世道,好不容易过个安生日子。咱们在这儿也相安无事好几年,怎就偏偏遇上灭门案了?”
“是呀。还不止一家,足足有三家!也不知惹上谁,咱们去的兄弟都吐了,那场面,啧!红的白的黄的到处都是,好点的尚且能留个全尸,坏的呀那头跟脚在树上挂着、肠子在院子里抻着……”
主簿光是听这场面描述已经快吐了,他连忙叫停,“停停停!你别说了!你家大人已经够惨了,你还想让我连早食也吐出来是不是?”
衙役讪笑,“小的多嘴,小的多嘴。该打!”
他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的嘴,随后上前询问,“大人现在打算如何?您说说这也怪巧的,刚出的灭门案,还热乎着呢。诶转头就有与之相关纠葛的人员送上门来,咱们不把他们定个罪名都对不起这巧合。”
“唉!放从前打两下给关到地窖里,找个时间按个手印画个押,这案子呀就算破了。到时是送去县里问斩呢,还是咱们自己个儿打死都无所谓。唉,你说怎么就摊上这么大个案子?”主簿抓心挠肝,气得直拍脑袋,“正愁没找不到人呢,人自己送上门来,以为能赶紧结案,结果又蹦出两个修仙的。”
“这下可好,到手的犯人飞喽!”主簿拍掌,两手一摊看着衙役。
“什么灭门?你们在说什么?”孙映舟一开口,身形便显露出来。
主簿吓坏了,从榻上猛地蹦起,脚一滑跌到地上。衙役忙去搀扶。
“仙仙仙仙长……您怎的来了?”主簿吓得魂不守舍,完了完了,她都听去多少?
孙映舟没好气,“你管我怎么来的?说清楚,什么灭门?”
主簿脸都快成老苦瓜,他看向衙役,“柱子,你去的案发现场,你与仙长好好说说。”
“仙长或许不知,咱们镇子素来太平,也算是周边六镇里数得上名号的了。但昨儿个夜里,镇上三户人家通通被灭了口。尸体今儿早上才发现,哎哟那叫一个血腥。”
孙映舟:“一夜之间三户都被灭门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么?”
衙役回道:“可不是嘛!连看门的狗都被杀了。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四十来号人,这棺材铺生意一下就红火了,那老李头都忙不过来。”
“咳咳——”主簿用肘拐了衙役,衙役发现自己说得太多连忙闭上嘴。
孙映舟听见身侧之人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心道二师兄果然是忧心百姓。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凶残,竟犯下灭门此等滔天恶行。
不过一夜之间四十多人一个活口不留,听上去很像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为。难道是魔界或是妖族?但平白无故,灭这三户做什么?
陵游伸出二指在眉心轻揉,幽冥玄使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只是让他们将主事儿的老爷、少爷除了,谁知他们为了省事,竟将所有人屠戮殆尽。怪他没有交代清楚,应当让他们放过妇孺。
还有怎么连看门狗都一并杀了?
头疼。他想起法宝袋里似乎还有几颗往生珠,到时找个机会去那几户人家超度亡魂,送他们早日投胎。
“那和村民们有何干系?你就因为想抓几只替罪羔羊,在这屈打成招?”孙映舟双眸圆瞪,火气噌的一下,抬手捏了捏手腕,极有威慑力。
“仙长我等哪儿敢呀?”主簿吓得双腿一软,险些又摔到地上,好在一旁有人搀扶才不至于出丑。“实在是太巧了。这三户人家都与落仙村村民控告之人同姓。”
“你是说他们姓连、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