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红酒顺着奚筠精致的脸庞,一点点滑落在礼服和地面,将她裙子给晕染出一片深痕,也让她脸庞满是狼狈。
周围静悄悄的,似乎都没想到叶灵舞会这么嚣张,敢当着众人面泼酒。
此刻,她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向众人展示着她的傲慢。
奚筠抬眼看她,眼眸清冷无波,却令众人清晰感觉到,她现在很不愉快。
叶灵舞双指夹着空掉的高脚杯,抱臂看她,讥诮道:“看看,落汤鸡一样,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如果不想这么难看,就赶紧滚。”
奚筠面无表情地抹过脸,冷淡道:“同样的话,回敬给你。”
说完,就转身离开,姿态优雅,没有半点狼狈。
叶灵舞冷哼一声。
不过是强撑颜面而已。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嫌弃地“啧”一声。
走到角落沙发处,喊来助理颐指气使:“去拿双新鞋,给我换上。”
助理任命过去,拿鞋回来,半跪着给她换上。
楼上休息室,奚筠取出礼服准备换上,就听敲门声响起。
“谁?”
“是我,欧阳。”
奚筠迟疑一下,才道:“进来吧。”
刚刚欧阳浔和莫怀生有聊天,应该是有事情想要
和她说的。
她将备用礼服给放下,只用毛巾擦脸,听着开门声后道:“抱歉,现在有些不得体,但也只能这样见你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还要换衣服。”
欧阳浔站在门口微微一顿:“……那你先换?”
楼下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不仅听说,还看见了,只是没来得及阻拦。
“不用,你先说。”奚筠道,“这礼服很负责,我还要清理一下,很费时间。”
欧阳浔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在她洇湿的礼服出逡巡一圈,仿佛能看见更深处。
随后不自然地转开目光。
他很快又察觉到,奚筠这样坦然,很显然是没把他当成一个靠谱成年男人,只是当成一个弟弟。
一瞬间,他心情有点复杂。
缓慢走过来,他和奚筠隔着些距离坐下,视线尽可能避开她,开口道:“我和莫怀生接触过了,也向他亮明了我的身份。”
“他没怀疑吗?”
“当然有,问我为什么找他,我说我在圈子里有不少人脉,搭建人脉对现在这阶段的我很重要我。我才十九岁,还有选择未来的机会,未必就一定在体系内。我说我对商业很感兴趣。”
欧阳浔摊摊手:“很显
然,他并不信任我,但有一个理由能让我们接触下去,就足够了。”
莫怀生这种时候回国,肯定是因为奚筝案重审。
他也需要接触欧阳浔。
因此两人展开愉快交流,并互换了联系方式。
“初步交流,没什么有用的讯息,但他说过几天带我去看看新公司,让我更深入的了解一下。我想稍微做点准备,争取套出点消息。”
他的专业是心理学,今天和莫怀生实际接触后,他有一些想法想要实践。
奚筠摸一下耳垂:“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欧阳浔摇摇头:“暂时不用,有需要我会提的。”
现在他们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正如纪岱屿所说的,相比起孟霁衡,奚筠才是他更应该相信的人。
和莫怀生初次接触,可用信息有限,他也只是来和奚筠通个气而已。
话说完,就准备离开。
他站起身,视线落在奚筠身上时,忽然一顿。
鬼使神差地,他拉近两人距离,伸出手抚上奚筠耳后。
察觉到她些微的颤抖,欧阳浔解释:“有酒渍,没擦干净。”
他将手指给奚筠看,顺势拉开距离。
清冷的空气,远不及她温热的气息值得留恋。
奚筠眸色已经恢复
如常,刚刚一瞬的紧绷感全部散去,扯出的笑容里也没有任何杂质。
“谢谢,确实很不容易注意。”
欧阳浔捻一下手指,胡乱“嗯”了声。
他强压下泛起的莫名心绪,说了声“我走了”,就转过身。
不期然地,却对上一双沉沉目光。
纪岱屿倚靠在门上,深邃眸光中停留在他身上:“聊完了?”
不知怎么,明明之前都能大.大方方地故意气他,现在却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没敢多说什么,匆匆应下后,就走出房间。
纪岱屿望着他落荒而逃似的的背影,收回目光后,一言不发地关门走进来。
“聊了什么?”他状似若无其事地问。